15.陆家(1/3)

清水一股脑倒在了地上，翻起了一地的污泥。幸而黎珩闪得快，那盆水才没有泼到她的身上。

那白发婆婆手里拿着勺子朝她啐了口口水，面容狰狞：“滚！要死走远点，别扯上我老太婆。”

白发婆婆看着孱弱，力气倒是不小，说完便拿起一盆带水的衣服挪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接着浣洗衣裳。

黎珩皱着好看的远山眉，低下头看着素净的鞋子上沾着的些许污泥，心中生起不悦。

“走吧，下一家。”谢辞用折扇轻点了她的头。

日暮低垂，夕阳西下，织锦样的红霞从平湖的远端徐徐爬满了整片晴空。远处的村落狗吠猫鸣，做完农活儿的都纷纷归家，小摊贩也收拾着东西准备出摊。许多人家都点起了灯火，灯火连缀着红霞，绵延到万水千山。

黎珩与谢辞将凡锦村的十户失踪孩童人家都走了一遍，要么是避而不见，要么便是像那个婆婆一样赶他们走。

二人走了大半个下午，有些累了，挑了个溪边的巨石坐下休息。微凉的风带着溪水的甘甜拂过二人，顿时清凉不少。黎珩走到溪边，将双手浸入清澈见底的水中，被拒一下午的烦躁减轻了些许。

她甩了手中的水珠，转头问道：“现在怎么办？那三个孩子爹娘的死对他们影响太大了，恐怕这样问他们不会说什么。”

“那要怎么问？”

黎珩笑道：“银钱嘉奖呗，还能怎么问。”

谢辞忽然笑的有些奇怪，目光有些探究的意味：“我还以为是打断腿或者折断胳膊什么的威胁他们。”

黎珩轻笑道：“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威胁他们做什么，那不是和那些黑衣人一样了。”不知为何，黎珩觉得谢辞这句话奇奇怪怪的，似乎意有所指，还未等她想出什么，谢辞已经收回了目光，从巨石上站了起来。

“行了，我们回陆河西的家。”

“陆河西？”黎珩有些不解，陆河西便是方才泼水的那位婆婆的孙子，“你这是打算从那位凶婆婆那儿挖出点什么？”

谢辞微微颔首。

“若真想问出什么，去其他任何一家都比陆家强。”黎珩有些不赞同他的做法，那白发婆婆摆明了一种你别想拉我下水的态度。人还凶，再去说不准能拿一把菜刀架在你的头上，还不如找一个哭哭啼啼的问东西，说不准哭完就什么都说了。

“不，她与其他户人家不同，她才是最容易松口的。”

“不同？她除了凶点我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就是凶。”

“啊？”黎珩眼中疑惑不减。

“有时候越是凶恶的人，反而越有弱点可寻。”谢辞怕她听不明白顿了顿继续说道，“凶恶的人可以喻作黑白两子，黑子是真的无恶不作，而白子的凶恶不过只是一张纸糊的面具，要是捅破了，一切便好说了不少。”

谢辞说得不错，越是凶恶反而越有弱点，可黎珩怎么看都不觉这陆家婆婆是位善茬。

谢辞看懂了她的心思，开口说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好，赌注是什么？”

“输的一方就要为赢的一方做一件事情，但不得违背伦常。”

“行。”其实这个赌就是黎珩输了，她心知肚明，谢辞敢这么说，他必然是有把握说服那位陆家婆婆。也不知道这个必赢的赌意义在哪儿，黎珩却一股脑儿的的答应了。

陆家婆婆正择着菜，听见有脚步声，一抬头便看见了黎珩二人。她面色一暗，起身走到灶台旁，抄起了一把菜刀：“你们还来做什么！”

谢辞朝着她走近了几步：“陆河西已经失踪半月有余，拖一分便多一份危险。”

陆家婆婆作势挥了下手中的菜刀：“关我什么事情，他死就死了，正好给老太婆丢一个包袱。”

“这家中就你们二人相依为命，婆婆何须这样欺骗别人。”

来之前，谢辞二人去了村长的家里，村长虽然也惧怕外人，但是面对官府的人之时还是将陆河西家中的状况全头全尾的告诉了二人。

陆河西一家来到这凡锦村的时候，只有他与其父亲还有祖母，据说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大出血而死，六岁的时候，朝廷征兵，他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从此以后只剩下陆河西与他的祖母相依为命，但他的祖母脾气大，时常打他，可他也不恼，每日都去弄好吃的给祖母，自己倒是时不时的饿肚子。

陆家婆婆闻言拿着刀的手一顿，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两个人怎么了，老太婆就是巴不得他死了！滚！”声音中渐渐带了颤抖，她说完便扔下了手中的菜刀，径直朝屋内走去。

“您若是真的想要陆小兄弟死，为什么还要帮他洗衣裳，做饭也做二人份的。”方才第一次进院子谢辞便注意到了，那浣洗的是十二三岁孩子身量的衣裳，上头还打满了补丁，应是陆河西的不错。进院子的时候，灶台旁的饭桌上摆了两副碗筷，这婆婆其实并没有村长口中所说的那么厌恶她的孙子。

陆家婆婆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我们有办法救她，还请您能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况。”

陆家婆婆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不少，有点哽咽地说道：“你们还是走吧，若被那些人知道了，别落得个徐家老三他们一样的下场，那铁链还在外头的槐树上挂着呢。老婆子若是被抓了，谁来给我那个倒霉孙儿收尸。”

“我保证会救出陆河西。”

见谢辞那么笃定，陆家婆婆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