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槐树(1/2)

叶司旧聪慧，一点便通，看着黎珩手上的木册心里头生出些许欢喜，兴许是觉得事情有了些许转机，连带着面色也轻松了几分：“黎姑娘可是问到了什么？”

黎珩点了点头，叶司旧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就连萧玄昭的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这是失踪孩子的名册。”黎珩将手中抄誉的木册递给了三人，“一共失踪一十九名孩童，册上有失踪的准确时间还有他们的住处。”

看着木册，三人的眉头都锁的愈发的紧。

“这第一起失踪案发生在一月前，为何府衙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让贼人继续作案？”萧玄昭看到名册后反而是冷静了下来。

“我问过了，他们说官府并不知道此事。孩子失踪的爹娘都被一群黑衣人威胁了，若是敢报官，一家子都没好果子吃。半月前有三个孩子的爹娘救子心切，想要去衙门击鼓鸣冤，但才走到村门口便被拦下了。然后便被……”黎珩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说出口才合适，“便被活剐了，当着其他孩子爹娘的面。”

那三个孩子的爹娘被抓住后，被暗宗的人用铁链捆住了双手双脚，吊在了村门口的槐树下。接着暗宗的人当着其他爹娘的面一刀又一刀的削下了他们的肉，刀下得还很慢，故意让他们听到冰冷的铁刃与身上的血肉相融的血沫声。有人受不住昏过去了，等着他的便是一盆盆辣椒末所制成的辛水。身子上又疼又辣，嗓子已经喊哑了，就连最后一丝发泄痛苦的哭喊也没了用处。绝望就如同附骨之疽挥而不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到最后血肉森然见骨，深红的血液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顺着黄土的纹路融进了大槐树的树根。那天夜里雾很大，无风，大槐树的叶子在夜里沙沙作响，宛若几个人坐在树上徐徐拍手。

第二天那树便枯了，原本翠绿的叶子一夜之间都尽作枯黄，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日光中逐渐枯萎，落在地上的枯叶沾染了血色，和凝滞的血液一起留在了腥臭的土地上。那村子里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说大杨树是受不住几人的怨气，枯了。

其实不用说过程，光是活剐这二字便知那群黑衣人有多残忍，叶司旧仿若能感受到那几人的痛苦，愤怒地握紧了双拳：“真是一群畜生！姑娘可问出了那群畜生是谁的手下？”

“没有，他们也不知晓，只说是一群黑衣人，武功路数从未见过，好像是什么刚出来的门派。”方才黎珩话语中故意将暗阁隐去，只用了黑衣人代替，现在她的身份，实在不宜多说什么，倒不如装作不知情。

谢辞也不知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黯色的眸子看向了黎珩，淡淡地扫了一眼便重新看起了名册。

萧玄昭合上了名册，面色晦暗难明，沉声开口：“此事现在还不能告诉父皇，黑衣人敢给村民还有乞丐作出威胁，给他们撑腰之人权力不小。若直接由我们报上去，的确如远湛所说，不仅孩子会有危险，他们的爹娘还有家人都会受到迫害。”

“四皇子的意思是......由别人说？”叶司旧直来直去惯了，官场沉浮多年，但还是有一说一，有些事情必须迂回才行得通的，他也一股脑直直扎进去，头破血流也不管，他一直不明白真正的权谋之道，这么多年得罪了不少人。

萧玄昭微微颔首。

谢辞目光还停留在木册上，微微启唇道：“并且要由孩子的爹娘还有那些百姓去说，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全城的人都知晓，到时候传到皇上耳朵的效用与我们奏章上去的是不同的，就算是迫于民情，那背后的人就算是想插手也没有办法。”

“远湛说的对，此事必须由百姓来说。”萧玄昭顿了顿道，“叶大人你先去知府衙门把名册交给唐破，让他带人保护这些孩子的爹娘。我与远湛先去劝说孩子的家人让他们能够大着胆子把事情说出来。”

“好，我这便去。孩子家人就麻烦二位了。”叶司旧捧着手中的名册快步走了出去。

“这名册中所有孩子的住处不过两处位置，一处是凡锦村一处是垂丝村。”谢辞合上了木册说道。

黎珩脑中想着村子的位子开口道：“我记得这两处村子似乎就是处在一起的。”

“失踪一十九名孩童，三名孩童爹娘仙去，还有一十六名。凡锦村中有十名，垂丝村中有六名。”谢辞把玩着手中的九骨折扇，“那我与黎珩去凡锦村查探，垂丝村就由泽清前去，万事小心。”

“好，若是碰见那些黑衣人，切记不要硬拼。”

凡锦村的外头是一大片农田，正是春日播种的时节，田里耕作的农人却少之又少，偶尔有几人从农田中出来，看到黎珩与谢辞立马绕的远远的，把二人当做瘟神似得。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那棵大槐树。

大槐树已经枯的不成样子了，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枯枝独自茕茕立在那儿。今日的日头不错，十里八铺的房子都浸浴在日光下，湖面粼粼波光映出岸边柳树的影子，水中的锦鲤也时不时跃动出来享受这炙暖的日光。

但是说来也奇怪，到处都有日光，独独这大槐树附近一丝日光都没有，四周也没有什么挡住天上的太阳，大杨树无缘无故的枯萎，半夜无风的时候还沙沙作响，难以不让人想到一些神鬼的事情。

大槐树上的铁链还挂在那里，也不知是不是那些人觉得铁链太过不吉利，还是暗阁的人想要给剩余孩子的爹娘一些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