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真晦气(1/2)
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从巷子的一端走过来,左边矮个子的民警手上拿了一根漆黑的棍子,他的声音听起来像猕猴一样刺耳:“你们堵在这里干什么,快散啦!再不散我就把你们抓走!”
赵家女人马上抓住民警的大腿死死不放,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警察先生,你快来给我们评评理。”
矮个子民警问她:“评什么理?你又是谁,知不知道在这里哭哭啼啼,是在扰乱治安?”
赵家女人涨红了脸,抽泣声断断续续:“这个姓王的害死我家丈夫,你应当把他抓进去!”
王福贵拿出一包香烟,给两个民警各一根,又说:“这个人是赵家的女人,她丈夫身体不好,得了重病死掉,就过来诬陷我,说是我害死她的丈夫,明明是信口雌黄,偏偏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赵家女人一百个不乐意:“你撒谎,你自己过来看看我的丈夫,他哪里是得病死的,分明就是被厉鬼害死的!”
王福贵顺着她的话说:“那事情更简单了,我又不是阴阳先生,不会抓鬼,是鬼害死你丈夫,你去找鬼讲道理,为何非要赖在我家门口?”
民警听得脑袋瓜子晕乎乎,只好抽一根香烟提提精神,大喊:“停,停下来,不要说啦!王老板,你先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你真害死她的丈夫?”
王福贵摇头,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只是隐瞒了那个厉鬼对赵二德说过的话,最后掏出一个香烟抽起来:“分明就是这个赵家女人无理取闹。”
民警又去问赵家女人,发现两个人所说的事情经过大致相同,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他看到赵家女人跟儿郎们都举着一根哭丧棒,还有赵二德那具被白布遮住的尸体,饶是大白天,看着也瘆人,大手一挥说:“行啦行啦,有什么事情你们先去警局里慢慢说,在这里闹哄哄的像个什么样子?”
赵家女人站起来,民警又跟她说:“还有,你先给你丈夫挑副棺材安顿好,人死为大,你这副模样抱着他的尸体到处跑,成何体统,难道这是你们赵家的规矩吗?要是感染上了疾病,你们负责不起。”
王福贵瞟了赵家女人一眼,骂了一句‘晦气’,然后跟着两个民警走了。
演戏的人走了,看戏的人自然不会再逗留,赵两也推着自行车走到巷子外面,买好的两颗西瓜也不想再去送给王福贵吃了,他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个滋味。
苏秋看他心不在焉,推车的手还在发抖,问他:“你是不是害怕?”
赵两点了点头:“本来不害怕,但我想起前几天的那个晚上,我撒尿的时候,也看到你身边有个人影,我就害怕了,那个人影一定是鬼。”
苏秋倒是不害怕,李元开曾经对他讲过:“人走阳,鬼走阴,阳是火,阴是冰,冰遇到火,就会融化,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其实鬼也一样,那些鬼啊,说白了不过是人死了以后,肚子里的一股怨气罢了,所以你看到鬼,不用害怕,我们人身上有阳气,它们不敢靠近身。”
可是这些话他觉得赵两应该听不进去。
苏秋又问他:“你胆子从小就很大,什么都不怕,为什么会怕鬼?”
赵两很坦率的告诉他:“鬼不一样,我们看不见它,可是它能看见我们,鬼是会杀人的,我怕死。”
苏秋说他是庸人自扰,赵两却说:“你看那个赵家男人,他姓赵,我也是姓赵,他叫赵二德,里面有个二字,我赵两里面有个两字,我跟他名字有七八分像,没准到时候我也会像他一样,被鬼害死。”
苏秋很佩服赵两嘴皮子功夫,真能说,虚的都快说成实的,他干脆问:“那你以后还去不去看坟?”
赵两犹豫了一下,说:“看!我不能不挣钱,我们要是现在逃走,这些天的活就算白干了,反倒是便宜了那个姓王的胖子。”
说罢,他提起两颗西瓜说:“本来是想去送礼的,现在人都进警局里面吃茶,这两颗西瓜等送到他手里,怕已经不香甜,还是我们两人自个儿吃了吧。”
过了晚餐点后,天渐渐凉下来,一层又一层的云被太阳照得酡红,整片天宛如洒上了胭红,像画馆里面卖的那些洋人的油画,百看不厌。
快到天黑时分,街巷两旁的店铺就点亮起门前的招牌,霓虹的大招牌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像星星一样总是一闪一闪,想要吸引顾客的注意。
苏秋每次看到这些霓虹招牌,都想到了哑巴,这些招牌很像哑巴,总有话要讲,但张口却只能喊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又如同一个将死的人,胸口咽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赵两载着他,骑自行车朝县城东的馆子里买了四瓶黄酒,平日里喝酒是为了取暖,但今晚不同,今天是为了壮胆,他希望借助酒精,把上午听到的,见到的,都忘得一干二净,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来到坟地以后,赵两不敢再靠在篱笆边,他挪远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背对着墓碑,头都不敢回。
苏秋让他多喝几口黄酒壮壮胆,只要喝醉了,什么事情都不怕啦。
赵两听他的话,对着酒瓶子一口又一口,一直喝到脑袋瓜子发热,才从嘴里吐出一口浓郁的酒气,又拎起一瓶黄酒递给他,忽然问:“你说你师傅是个道士,他都教了你什么东西?”
苏秋不喜欢喝酒,摇了摇头把酒瓶子原封不动还给他,说:“什么都教。”
赵两又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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