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富贵’(1/1)
来至学堂院前,林秀张望片刻,不曾发现一人,环顾四周看去,此时的学堂早已变了模样,那土墙低矮,有些地方已经被雨水冲塌,门窗皆以破旧,完全无法挡风避雨,就在林秀诧异学堂为何会变成这般样子时,一语传来:“林秀?”
闻此林秀赶紧转身看去,一老者正巧从外回来,他体形消瘦,一身灰布衣,正是学堂夫子,也是林秀以前的师傅程怀。
“夫子健安,弟子林秀拜见夫子!”
林秀当即俯身冲程怀一拜,程怀枯老干裂的面皮漏出一丝欣慰:“成才了,成才了!林秀,进屋!”
学堂内,破旧的伏案和草垫荡满灰迹,漏风的纸糊窗上全是雨渍痕迹,让人很怀疑这里多久没人打理了。
“夫子,这学堂怎么成了这番模样?”
“唉…”程怀叹了一息:“文风没落,不这般,又能哪般?”不过程怀说的也是实情,当初林秀在此求学时,不过寥寥七八名学子,眼下看来,恐怕一人都没有了。
程怀与林秀闲谈片刻,忽然程怀关心的问道:“林秀,你时至今日已经弱冠,可有取字?”
“劳夫子惦记,学生在县考中拔得头筹,步入圣德书院后,院长夫子杨茂大人为学生取了!”
“杨茂?可是著有称号的杨学究?”
“正是,杨夫子为学生赐字仲毅!”
“仲毅…忠义…”程怀细细品味片刻,道:“林秀,此字深韵合人,你要好生努力,切莫别辜负了杨学究对你的期盼…”
“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当日傍晚,一夫一子交谈深多,直到深夜,林秀才离开学堂回家,在这之中,程怀问了林秀一个问题,现今北疆之外的蛮人境况越发迷离不清,若是发生某些事使得林秀的小吏梦想破灭,那时将如何选择。
这简单的问题初时出口,林秀不以为意,国子学士,名院子弟,如何会被这事困扰?可是片刻之后林秀忽然意识到潜在的fēng_liú——北疆武盛文衰,一旦北蛮生异,兵祸必起,介时北疆将会大肆征兵,他一个商贾白身的学子,如何能够避开这fēng_liú祸端呢?面对如此根由,程怀淡然的告诉林秀一句话:“如何做,全在他的仲毅二字之中。”
……
春末夏至,草长莺飞,北地的肃杀消减不少,自初春起,不少北蛮的消息传来,听说去年冬季苦寒甚重,大量牲畜冻死酷寒中,即便今年春到时节,贫瘠的草场,瘦弱的牲口都不足以支撑活命,故而那些蛮子为了肥沃的草场和牲畜纷乱四起,这在夏人眼中,那就是狗咬狗,死的越多越好,当然,这也影响了像林懋一类靠北上走货贩皮子的商人。
由于商路不安稳,商道行情混乱,林懋也就暂时散了马队,在家休息,算来已经半年之久,闲时,他就到村口坐坐,与人攀谈,顺带炫耀自家的才子,待到饭点,他便带着满脸的惬意和骄傲回到家中小饮,享受迟来的晚年。
只是今日他一杯酒还未下肚,粗厚的憨声自门外传来,林懋也不起身回看,当即笑骂道:“鲁黑子,今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
话落,一黑脸汉子大步进来,绕过林懋搬过一张小马扎坐下。
黑脸汉子名为鲁震,是林懋一起跑部落商货的搭手,通畅来说,跑商是个辛苦活,一个人可以干,但担的风险也大,故而有些人会找个可以信任的人做搭手,既可以解决钱银周转问题,又能遇事分担,相互照应,不至于一次货运问题就闹得倾家荡产。
鲁震坐下后,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老哥哥,我给你送财来了!”
林懋咂着酒,笑言回应:“哟,我说鲁黑子,咱俩搭手走商几十年,从来都是你占老子的便宜,可没见过你给老子送过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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