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1/2)
比鸟飞的还快的大概就是流言了。
关于荑草族人的传言还是传到了上京,被递到了尊主面前。虽然知道这事真少假多,但尊主的内心还是抑制不住地火热起来。
他不想死。
看了看自己显出青色的血管且松弛粗糙的手背,尊主呼出一口长气。
“让刘宣来见我。”
刘宣仁,是如今朝堂上的异类。他出身贫寒,却身处高位,掌管皇城司,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孤臣。虽然名字里带个仁字,但他行事狠辣为人孤僻,坊间朝野没少过骂他的人。但他被重用,也就因为这个“孤”字。
从皇宫中出来,刘宣仁在宫门站了一会。他望着那条宽阔笔直的正德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完全感觉不到周围鲜活的气息。他只觉得胸口缀了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尊主命他南下,自此一去,他怕是要在史书上遗臭万年了。
又想起尊主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刘宣仁的目光慢慢坚定。
士为知己者死,不过是身后虚名,不值一提。
另一边,还没收到自家阿娘消息的张三花有些坐不住了。
“我要去镇子上打听消息。”
理解张三花的心情,林庸并无阻拦。再说,他早就不想待在公主府了,只是陶陶离了张三花就哭,弄得他实在没办法提出离开的要求。
到了现在,依旧是同样的问题,陶陶实在太黏张三花了。再怎那么说陶陶也是公主之女,他们是不可能带着陶陶一起走的。为了陶陶考虑,那个邹副将是肯定不会放人的。
张三花不在意邹副将会不会放人,但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没办法对陶陶视而不见。她一起了这个心思,陶陶就好像感应到了一般,只要自己离开她一会她就会大哭,现在连带着张三花味道的衣服都不管用了。
祈凰舞就在一遍起哄:“不然我们把孩子偷走吧。”
所有人都看向祈凰舞,祈凰舞立马表示自己是开玩笑。
“对了,好像许久不见祈小哥了,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啊?”对于林庸的问话,祈凰舞愣了愣,但随即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他还能在忙什么,不就是鼓捣他的那些药材。”
林庸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继续探究,祈凰舞暗暗松了口气。
张三花注意到了,但没有在意。
“三花,你再等等,大概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我爹也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张三花很是焦躁地看了林庸一眼,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吧。”
其实,阿娘他们早就到了边境,只是阿娘水土不服,生了场病,无法继续前行。林先生便租了个房子,买了个丫鬟照顾她,这个丫鬟十分殷勤妥帖,阿娘见她年纪尚小又懂事,心里就生出了些许怜意。
“先生,不若放这孩子归家去吧。”
林先生微微一怔,看向那丫头,那丫头也是一脸意外,而后连忙低头,表示这不是自己怂恿的。
“你确定?这丫头是被她爹卖掉的。你让她归家,她怕是也没地方可去。”
阿娘愣了愣,不解地问:“为何,我问过她,她说是自家弟弟生了病,为了给弟弟凑治病的钱这才卖的身的。既然家中有父亲,怎么会没有地方可去?”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东华对买卖人口查的很严,官面上只有罪臣家属可以被买卖,一般人家都是雇佣制请人来家里帮忙。但边境天高皇帝远,这规矩形同虚设,林先生才能顺利买到一个丫头。可卖身契什么的,只有交易双方立的私契,没有官府大印,若是交了钱后人跑了,官府是不管的。
这种情况下,为了维护产业的健康发展,就催生出一个组织,专门管这种买卖的售后。所有卖身的人,先是把自己卖给这个组织,然后再由这个组织卖给其他买家。而这丫头的父亲为了能把这丫头多卖些钱,签的是最严苛的契书,也就是和这丫头断绝了关系,连户口都报了这丫头病逝,以后不管这丫头发生什么都和他爹没有关系。
阿娘想放人自然是可以,但是鉴于他爹的契书,就算阿娘放了这丫头自由,这丫头也不再是她爹的女,而是一个没有户口的黑户。
听了林先生的话,阿娘半天说不出话来,看了看丫头低到胸口的脑袋,最终还是把人留下了。
如果只是这也便算了,不过是多一个人同行的事,问题在于,这丫头长得有些好,招了一些人的眼。
有人早就看中了这丫头,准备当作礼物送给上面,就连他父亲卖女签那么苛刻的契书也是这人派人怂恿的。只是一切都安排好了,眼看马上人就要到手了,被林先生碰巧截了胡。
那人也找过林先生想把这丫头买回来,林先生见他举止轻浮嚣张,很不喜欢他,一口拒绝。这人心中不忿,但边境最近外松内紧,他不敢妄动。
好不容易等到阿娘病好了继续上路了,这人终于准备出手。
打听过了,不过是前去南越探亲的一般人家,家境殷实了一些,但没什么特殊的背景。
一入南越,东华的规矩便不再适用,林先生为了安全,雇了一队护卫。这队护卫经验丰富,个个好手,偏偏有个人,喜欢赌钱,这些年挣的钱都输掉了。那个找事的人找了这个赌鬼,许诺重金,只要这赌鬼想办法把这丫头绑了,在野外藏起来。
钱帛动人心,这赌鬼就趁丫头去一旁解手时把人绑了,藏了起来还做了记号,做的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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