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祸兮福倚1(1/2)
次日日上三竿,古钺聪迟迟方醒,早有两个仆人一人端了热水,一人捧了脸巾进屋伺候古钺聪洗脸漱口。钟管家显是早就守在门外,见古钺聪醒来,忙吩咐仆人将备好的早饭送去大厅,钟管家方推开门,见白苗凤正仰在椅上熟睡,忙又悄声退身出来,谁知白苗凤已被惊醒,说道:“钟管家来了,请进来罢。”
钟管家将盘碟放好,看了一眼白苗凤,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白苗凤道:“钟管家,戚哥哥离开之时,可有什么交代?”
钟管家心中一痛,深吸口气,良久才说道:“将军走的时候,连一件御寒的衣裳,半锭银两也没带,他就说‘我回老家去了,你们看好家。’殿上的人都哭哭啼啼的,他还着实说了我们一顿,迈步就出去了,走出门口,他还是回过头来,对老奴说‘老钟啊,你这把老骨头要活下去,不要让这英武殿落荒了。’”说到此处,泪水已顺颊而下。
白苗凤垂首叹道:“戚哥哥以前常说,宁可战死沙场,也不病死榻上,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告老归乡。我们都是年近花甲的人了,今次间阔,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和他把酒言欢。”
钟管家哭着道:“到得下月,老奴服侍将军,便是三十七个年头……”沉默片时,两眼直直向着门口喃喃道:“也不知将军可有找到亲人,老家的饭菜可还下口……”
就在这时候,古钺聪走进大厅,钟管家忙揩拭双颊,说道:“大人,早饭备好了。可要请女主人一并吃饭?”原来钟管家见龙儿来势汹汹,与古钺聪和白苗凤走得甚近,初时并未留意,经过一晚苦思,早猜到她并非寻常婢女,他如此一问,显是要古钺聪放心。
不等古钺聪答话,白苗凤道:“聪儿,我与钟管家是老朋友了。”
古钺聪这才道:“有劳钟管家。”钟管家甚是高兴,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古钺聪和白苗凤方刚举箸,忽见钟管家手中握着一封书信匆匆忙忙跑来,口中道:“古大人,不好了,女主人离家出走了。”
古钺聪和白苗凤均跳了起来,古钺聪接过书信,拆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古大哥,我去乔爹爹府上与水月姊姊叙旧,向晚定回。”“回”字之后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古钺聪将书信递给白苗凤,问道:“钟管家,你可知她何时离开英武殿的?”
钟管家满脸自责,说道:“老奴该死,老奴也不知……老奴这就去问看门的奴才。”转身就走了。
古钺聪在厅中转了两圈,自言自语道:“龙儿是通缉要犯,她一出此殿势必凶多吉少,此刻怕已被内务府的人抓住了。”说到此,忽又道:“不行,我要出去找她。”迈步就要出去,方走两步,忽然想起慌忙中忘了问那“乔爹爹”府上在何处,问白苗凤道:“这个乔爹爹是谁?他府上在何处?”
白苗凤道:“乔太仆职掌是专管官府畜牧业,官居从三品,他是水月郡主的爹,王爷的至交,也是龙儿的义父。由此出宫西去八里许,便是乔府所在。”顿了一顿,道:“我和你同去。”两人方出门口,又见钟管家慌慌张张入来,说道:“大人,刘公公来了。”
古钺聪大皱眉头,说道:“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告诉他,我不在。”看了一眼院墙,说道:“我们翻墙走。”
白苗凤拉住他,说道:“此人猜忌心极重,你若说不在,他必会生疑。”顿了一顿,接道:“此事交给我罢。”
古钺聪道:“可……”
白苗凤打断道:“此事人多也没用,凭我的轻功,到乔府不难,万一被拿住,我就说是奉你之命办事,他们不敢怎样。”顿了一顿,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将郡主安全带回来。”
古钺聪无法,说道:“事不宜迟,还请白伯伯即刻就去。”白苗凤点点头,也不走正门,逾过院墙不见了踪影。古钺聪回到大厅,闷闷不乐等着刘雷傲。
原来,欧阳龙儿夜里睡在奴仆厢房中,那厢房原是一男仆所居,虽经过一番打扫,但屋中仍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鼻气味,她躺在榻上,正被臭气熏得昏昏欲睡,谁知左右房间又传来如雷鼾声,她越听越是难以入睡,在榻上胡思乱想了一会,更是全无睡意,索性坐了起来。静静地望了一会月亮,脑中总是古钺聪的身影,她自己也知道,虽然还生古钺聪的气,但这件事终究会过去,莫说古钺聪并未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便是做了,自己也会奋不顾身,绝不退缩。银辉满地,窗外风清月皎,想到有朝一日能和古钺聪浪迹西北,牧马贺兰,不禁好生向往。想到西北,自然而然想到水月来,暗道:“水月姊姊对朱天豪一往情深,但朱天豪这小子整日不务正业,心也不在水月身上,和她比起来,我可幸运多了。”想到此,忽而站身起来,接道:“朱天豪已回京,我该早些将这讯息告诉水月,让她高兴高兴,是了,我该怎生想个法子撮合两人才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想到撮合二人,再按捺不住,推开门来到厨房,掏了一把锅底灰抹黑了脸,换了夜里穿的男儿装在身,正要出府,忽又忖道:“古大哥不见我,定会以为是刘阉狗派人悄悄入府,用五花大绑将我绑了,塞进黑色的大麻袋里抬走了,他一定会找刘阉狗要人,刘阉狗一旦得知我回京,势必会派人全城搜捕,如此一来我和爹爹相聚之期恐不远矣。”当下又回到卧房,取笔挥毫,匆匆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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