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偷了座冰山(1/2)
那牢门都是虚掩的,可见里面确实无人。
“不可能啊。”闵秋眉头紧锁,推门进到牢中,将墙脚的干草堆都掰开来看过了,没人。
他一面摸索最靠里的墙壁,一面不解道:“不可能,我那日看见他们在这牢房中抽打一个手脚被镣铐吊起的人,就绑在这面墙上。”
我紧咬下唇,思索着,若闵秋所言无虚,那人一定还在此屋中。
遂蹲下来,捡了五根干草,卜了个寻物卦。
“在东南方位。”我抬头对闵秋道。
“东南?”
我俩同时往屋内东南角看去,那正是两个守卫并方桌所在地。
闵秋立马大步跨过去,将那两人尸身挪开,再轻轻搬开桌子。
地上一层干草。
闵秋搓了搓手,紧张地看我一眼:“看你学艺精不精,就在于此了。”
两手将干草扒开。
一方铁盖赫然显现在泥土地上!
我俩大气都不敢出,这显然是个地道口,而地道里若是还有卫兵,怎么办?
来不及细想,闵秋手持如月刀,轻轻一划,“嗤”一声闷响,铁盖上的锁链应声而断。
我惊呆了,真正的削铁如泥啊。
我默念了三声“菩萨保佑”,与闵秋合力将铁盖掀起。
“呼!”两人不约而同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一个仅容两人的地窖,透过地面的亮光,隐约可见一人匍匐趴在地上,估计是为了关押太子特意新挖的。
闵秋跳下去,又是蹭蹭几刀,再驮了一个人,跳上来。
我粗看一眼,这也只能勉强称之为“人”了,裸露在外的皮肤,无一好处,新伤老痂交错,不是乌青就是紫红。
“活着吗?”我问道。
“还有气儿。”闵秋答。
按照原计划,我们要先躲在屋脊上,等无缺将人引开之后再出去。
此时,我有一个更好的藏身之地。
我指了指那牢房内墙脚的干草堆,闵秋立马反应过来,点点头,将人背过去,我俩也并肩躺下,身上搭满干草,呼吸转弱。
没多久,换岗的卫兵就来了。
只听有人在门外喊了两声,见屋内没动静,自己拿钥匙开了门进来。
“糟了!”他们第一眼看见的,应该便是大开的地窖口。
“被人劫狱了!”有人喊道。
“从上面逃的!”又有人喊,想必是抬头看见了屋顶的天窗。
“先四下找找!”有人命令道。
就在这时,无缺扮演的梁军恰到好处的出场,疾呼道:“不好了!外墙上有一个大洞!”
院内的守卫闻言呼啦啦朝外院跑去。
而此时,外墙外拉着一袋泥土和一条死狗的马车,应该正往东北方疾驰而去。
做戏就要做全套,有泥土的重量,车辕痕迹才更逼真,有刚杀的死狗血腥味,才像拉着一个带伤之人。
如果守卫们循着车痕与血腥味追去,会发现,在东北角落一处杂草丛生的城墙下,也赫然有个大洞。
马车丢在那里,重物通过的痕迹现于土洞中,洞外是一群马儿的乱蹄印,隐约往东北而去。
那么他们会推测:敌人已经带着囚犯逃出城往东北方向去了。
但愿他们有那么聪明,我暗自想着。
算算时辰,守卫们应该往城东北而去,遂悄悄转过头,示意闵秋撤。
谁知扭头一看,他一双牛眼正在暗影中闪闪发亮盯着我。
“想什么呢?”我翻翻白眼,爬起身来。
他喃喃道:“你不说话就好了,就像月娘陪着我。”
我一脚把他从草堆里踹起来,“你才要当哑巴呢!”
房门大开,院中空无一人,果然为了追寻囚犯空巢而出。
我们顺利地出得侧院来,再从那个来不及被堵上的洞口处钻了出来,我再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包香粉洒落洞口,以防有人再循新的血腥味道寻来。
当启明星出现在地平线时,我们刚刚好把那个几乎不是人的人,放置于风三娘的软床之上。
无缺用温水给他细细擦拭过身体,再给新伤口和脓肿发炎的旧伤撒上止痛消炎的草药粉,只见他全身鞭伤、刀伤、棍伤、烫伤,体无完肤,根本无法穿衣,勉强盖了一层绵软纱被,一直陷于昏睡状态,身体偶尔轻轻抽搐。
闵秋用真气试探过他穴脉,叹息一声道:“若换了别人,被这般折磨,早死了几十次了,幸亏他内力纯厚,才能撑到现在。”
无迹与风三娘,一个坐床头,一个坐床尾,一个揪着鼻子呜呜地哭,一个拧着手帕嘤嘤地哭。“好啦好啦。”我安慰道,“人已救出,不是应该好好吃一顿庆贺一下么?”
“对!”三娘抬起哭得红红的眼睛:“给殿下炖的人参鸡汤快好了。”
“我去看看!”我自告奋勇地举起手来。
是夜,由于我偷喝了给太子准备的人参鸡汤,闵秋罚我陪夜。
无缺也不肯走,非要陪在太子身旁,结果还不过丑时,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守着烛头剪灯花,剪得腻了,便挪过红烛,摆在床头案榻上,再席地而坐,双手撑在床板上,托着腮,看着昏睡的太子发呆。
还真是好看呢,我盯着他如大理石雕刻出来的轮廓,额丰而阔,两鬓似刀裁,直眉如墨画,鼻峰修长挺拔,下颌棱角分明。
若闵秋是潇洒,他便是俊秀,要是眼睛也好看,那可比闵秋更胜一筹。
不知道睁开眼来是什么样,我暗想,又盯着他伸在纱被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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