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悸(1/2)
这个名叫亦失哈的人,正是燕王从辽东带回来的女真人,一直在马场这边干活。【】他见到张昭华,就恭恭敬敬道:“世子妃。”
张昭华打量了他一下,道:“马场这边干活,辛苦吗?”
亦失哈下意识道:“不辛苦,不辛苦!比在辽东部落里面,又要采集,又要打猎,还吃不饱的日子,奴婢现在过得好像不似人间似的!”
张昭华点点头,又想问一下他吃过白眼没有,他毕竟是个异族人,王府里的生活,看得见的自然是光鲜,看不见的地方也有阴暗,不过她忽然想起来,王府里头得用的几个公公,也不都是汉人,马姓的都是回人,像马和、马云、马靖、马骥,这些人都不提他们的族属了,跟汉人一般没什么差别,那亦失哈也没道理在这上面受欺负。
她眼睛盯着跑马场,又随口问了几个问题,也就是马匹数量、饲料之类的,却没想到亦失哈回答地头头是道且十分精确,甚至种马、母马并马驹的所有花色都记得一清二楚。
张昭华心中一动,她又问道:“黄俨呢,我好长时间没有见他了,你叫他来见我。”
却没想到亦失哈道:“黄公公被提调走啦。”
据亦失哈说,也就是一个多月前,管着马房的黄俨被调走了,而调走他的人是三王子高燧,黄俨被调走之后,马房这边就很忙乱了,因为三十五间马房,里面养着几百匹马,黄俨之前有他的一套规矩,如今他不在了,很有些人就懒散起来。
张昭华“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高燧”
亦失哈也不敢抬头,就听闻张昭华道:“算啦,黄俨是个有能耐的,当初到马房来,就是屈就了他。高燧能给他好前程,奔望他也是应该的。”
她说着又看了看亦失哈,道:“黄公公走了,没了管束,人都懒散去了,你还勤于用事,值得嘉奖。这个月给你双倍月俸,再去账上支用十贯宝钞,这是你应得的。”
张昭华看见了蒲察招手呼唤她,就翻身骑上了自己的马,这马儿微微趔趄了一下,亦失哈就扶着马鞍,道:“娘娘,这马以前受过伤,是从战场上拉下来的马,不太稳当,您还是换一匹吧。”
张昭华道:“无妨,我骑着很好,马也有灵性,经过战火熏陶过的,要更聪明一些。”
她们在马场上跑马,燕王那里由永平陪着,在后花园走了一圈。永平面对燕王的时候,很是机灵,又懂得撒娇,很讨燕王的喜欢。
永平对着燕王叙说了一番自己在守卫北平城中出的力气,她的确是有一些苦劳的,不过她跟在壮女军里搬运重物,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出风头,看着那些还不知道她身份的壮丁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她,不觉得难为情,反而很有些洋洋得意。
而她将郡主府里的绸缎布帛分散给军民百姓,也是比着张昭华来的,她不肯落后于人,不过在燕王这里,她就解释为身外之物,不足为惜如此种种,果然引得燕王大悦,还把府库的钥匙给她,叫她去里面自己挑选东西。
这时候椿哥儿一步三跳地走过来,燕王俯身抱住了他,见他手里还攥着一把梅花往头上比划着,而头上一个小小的瓜皮帽帽檐上,还真的插上了两朵梅花。
“好好好,漂亮,”燕王听他嘴里一直嘟囔着“漂亮”这样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还帮着他又插了几多梅花上去:“我们大郎,是美男子!”
椿哥儿被燕王抱着,忽然嘴里嚷嚷着痒,又推开燕王,往腿上脖子上抓来抓去。还不等燕王反应过来,却见永平一步奔过来,将椿哥儿手里的花儿都打落了。
永平下意识地在这些花儿里面寻找着荨麻,然而她忽然意识到如今已经是孟冬季节,哪会有荨麻这东西呢?她茫然抬头去看椿哥儿,却见椿哥儿眼中闪着慧黠的光芒,正对着她的目光,这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燕王在椿哥儿身上摸来摸去,没有摸到异物,也没有摸到红肿或者疹子,却见椿哥儿屁股一扭一扭地挣脱了他,然后乐得喷出一包口水来:“骗你,骗你!”
燕王又好气又好笑,根本舍不得打他,由着他一蹦一跳跑远了。转头却见永平神色古怪,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永平不光是神色,脸色都有些发白,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骇异地不得了。
她那时候不过在他的襁褓里放了两根荨麻,这东西并不能害死人,只会叫他难受几日永平当时不过是想叫张昭华这个当娘的疼在心里,她这般做下了,不过几个时辰之后,就又后悔起来,就算儿可是她的亲侄子!
那时候椿哥儿才多大,居然一直记得她,记得是谁害他发痒了!而他刚才一番骗人的举动,哪里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提,简直就像是个成人一般!这一定是随了他那个心机深沉的亲娘了!她大兄高炽,小时候可绝不是这个样子!
见燕王发问,永平就蹙着眉头,小声道:“就是看见大郎活泼欢跃,想起了大姐若是那个孩儿没流了,想来长大之后,也同大郎一样。”
提到永安,燕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玉英有了身孕,怎么自己没觉察,还要去做重活!这城上,少她一个不少,谁没有强迫她操劳,这是何苦呢!”
永安小产之后,身体一直没缓过来,徐王妃就将她留在府里,悉心照料,还住在她以前的院子里,两个郡主出降之后,院子也都给她们留着,也没有挪作他用。仪宾袁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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