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不知道狼会游泳吗(1/2)

： 有关这项特殊任务，季安和口水兵得到的工具是显示器﹑几圏粗绳以及两根手电筒——这是马可将军对他们最后的一点怜悯之心的体现。

茫茫的夜空里，一簇簇的树影使他们三分之一的路途变成了月光也照不到的阴黑处，这样的黑暗对于经常在深夜上山寻狼的季安而言是见怪不怪的，倒是口水兵刚开始时有些不适应，只能紧紧地扯着季安的衣角。

不同于季安稳定地向着前方的照明，口水兵拿着手电筒一直东晃西晃的，比起找到尸体，他更关心自己的朋友是否健在。

口水兵以为自己晃着晃着就会在白光中看见那个闷蛋朋友的脸庞，然而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白光晃出了些许白斑来。

季安一边照明，一边低头观察着显示器的变动。

显示器就像手机的定位程序一样，季安看着自身的位置作为移动中的绿点，渐渐地接近那八个静止的红点的其中一个。

倏忽，走在前方的季安停下来，口水兵松开他的衣角，用手电筒一照，借着那团白光看见了第一具被炸开的尸体——那人的手脚仍在，只是头颅已经炸掉了一半，霎时辨认不出身份来。

口水兵迟疑地靠近，他实在很怕会在尸体上看见最不想看见的脸孔——刚才走了一路，他还没有找到闷蛋呢。

季安的心理负担较轻，所以他两步并三步地上前，并微蹲着用手电筒上下地直照着尸体：尸体颈前的地方被光照过时隐隐发出了银光，那铃铛虽然被烧焦了，却还能从一点点完好的光滑面倒映出黯淡的光芒。 > 口水兵正想抗议，却被前方看到的东西吓得一怔——他看见了一双闪着萤光的狼眼，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他很肯定自己并非眼花或幻觉。

这是口水兵第二次看见真正的狼：口水兵在通过第一关时，幸运地没有避上任何狼只；直到通那第二关的那天，季安抱着一头小白狼出现在大家面前，那次便是口水兵人生中第一次与狼靠得这样近的经验。

口水兵对于狼，其实与其他狼族人有不一样的看法。

口水兵的祖宗是藏族人，虽然自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世界陷入一片混乱后，世上的种族之分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一套，像他们这一代的人基本是没有所谓“藏族人”﹑“蒙古人”之分的，他们大多只知道自己是狼族人，但是这“大多”的人，并不包括口水兵。

口水兵自小由祖父抚养，曾听祖父说过无数发生在战前的故事﹑那些在狼族人几乎统一半个亚洲前发生的故事，包括藏獒与狼在xc草原上的斗争。

他的祖父总是说，藏獒才是草原上的英雄，因为藏獒是为了别人而战的，它们终其一生都在守护他们这些牧民；而狼不过为自己而活。

受到祖父的影响，口水兵心中的狼是邪恶奸险的，根本不值得作为崇拜对象。

口水兵又想起祖父说过，狼是最会欺善怕恶的，喜好攻击落单的猎物。他猜，那一头狼肯定仍在暗中观察他们，伺机待发，只要他们当中哪一个落单便会落入狼爪之下。

季安看向来话多的口水兵居然没有顶嘴，又看他脸色不对劲，暗自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太欺负人，便走向树的方向，想要用小刀割下树枝作为搭架撑起尸体，便可与口水兵一左一右地架着尸体走。

哪知他才刚走了两步，口水兵便怪叫一声，然后惨白着脸哀求道：“亚述，你你......你别离我太远。”

季安正摸不着头脑，口水兵却把他拉向自己，然后僵硬地抓着绳子，只说：“走吧。”，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不公平的安排。

季安没想到口水兵那麽快就妥协，只好补充一句：“你累了告诉我，换我来。”

那尸体拖在地上走，一直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黑夜里实在吊诡得很，更吊诡的是口水兵灵敏地察觉出除此之外，跟在他们后头的还有另一种声音。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来。

很快，他们又找到了第二具尸体：这尸体胸部到下腹的位置都炸开了一个大血洞，直接造成了上半身和下半身的分离。

季安和口水兵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季安拿定了主意道：“只要上半身就好了，这样马可将军认得出来他是俘虏，我们也省点力气。”

这一次，季安把第二条粗绳的一端绑上了尸体的颈部，另一端缠在了自己手上。

当他们找到第五具尸体后，季安已经无法再用这简单粗暴的老方法运尸了，于是他爬到树上去，割下了一条条长长的树藤，自制藤网，把这些各自残缺不全的尸体放到网中一起“打包”运走。

季安的方法效果不错，两人鼓足了劲，很快便来到了山溪。

季安身上的血迹早已乾透了，颜色由红转褐，血迹是愈晚处理便愈难洗净的，他很想跳下水去洗澡，却又担心耽误了时间。

却不料，口水兵竟先他一步跳下水去，更掩着口鼻闭气潜到水底。

原来一直尾随他们的小白狼终于忍不住现身，把口水兵吓得下意识便想要躲到水里去。

口水兵的隐身使小白狼戒备地盯着水面看了好一会儿，口水兵按捺不住，只能浮上水面像鱼儿脱水一样夸张地一呼一吸的。

口水兵浮上水面后发现小白狼正竖起尖碗状的耳朵，并用钢锥一样的目光盯着自己看，他被这飕飕飞来的目光又吓得重新潜到水底，然后撑不下去了，又浮出半个头来......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