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云动(2/4)
观心,什么都不曾听见。园子里章太医端详爱徒面色片刻,长叹了一口气,只道:“天意啊……”文昶便朝章太医一点头,雷厉风行地转身走向连升,直接让他带到了东宫。
太子这头也是悠闲,他一身锦衣便服,正同太子妃在外头晒太阳。太子妃如今怀胎已有八月,整个人看起来却非但没有富态多少,反而显得瘦弱许多,她此刻正倚靠着太子,头搁在太子颈间,双手扶住腹部,眼睛闭着,似是已然熟睡过去。
文昶走过去,太子抬眼见他,便示意他动作放轻缓,同时抬起放在太子妃肩膀上的手,轻轻摸了摸太子妃的鬓发。
“东西可曾找齐了?”赵璟熠轻声道。
文昶将手上提着的包裹放在太子面前小几上,三两下打开。这般大一个包裹,里头东西却少得可怜,不过三味药材,两味有三株,一味只有一小撮粉末,被收在一精巧玉盒当中。
“按师父吩咐,其余俱是齐全,只是这……”文昶也是略有惋惜,“少得可怜。”
太子并未变色,也看不出多少失望之情,他轻轻抚摸着太子妃柔顺青丝,让人将东西收了起来,抬眼向文昶露出一个略带感激的笑容。
“有劳你了。”
文昶面无表情,口中只道不敢。
太子不在意他的态度,低头看了看熟睡当中的太子妃,轻轻笑了一下,而后便如同终于寻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声音轻得只怕要惊扰了怀中的女子。
“悦儿近来愈发渴睡,章太医说她这是要养足了精神,皇孙才可平安降生。”他拢了拢盖在太子妃身上的薄毯,却又不敢将手收得太紧,于是腰背挺直,双臂便只有悬着。
文昶冷眼旁观,并不出言,太子言语未尽,顿了顿就接道:“本宫虽认同章太医诊断,但悦儿却不愿轻易这么睡过去,只是每每抗不过嗜睡之欲,即便强撑也是挨不过去的。”
文昶依然不说话,太子太子妃两人身后一众宫女太监,包括连升在内,也俱是低头不语,活像是将口耳尽数封闭了去,只如同木偶一般动作。
太子不以为意,自顾自道:“悦儿说她想要多看看本宫,只是本宫从来都在此地,又怎会看不见的?只是她从来都是如此患得患失,生生得让人心疼。”
太子抬眼,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看向文昶:“她如今身在孕中,不便多言,这般扰人猜想却总是挥散不去。本宫疼惜太子妃,不愿她为此所扰,更不愿本宫世子也为其所忧……”
文昶静默不语,太子面色不动,径自道:“文太医一身医术尽得章太医真传,这等小事,自然是早已有破解之法了。”
太子话音落下,院中一片寂静。文昶并未立时出言,太子也并未再度出言相逼,两相对峙之中,太子怀中女子眉头一皱,轻哼一声,小幅度动了动,就要睁开眼。
“拿药来。”太子头也不回地吩咐着,身后宫女的动作也是迅速,片刻间一小碗温热的汤药便到了太子手中。
赵璟熠低声哄道:“可难过了?药是早温着的,不若喝了药再睡,好么?”
太子妃眼睛尚还眯着,脸上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启唇低语,声音有些气力不济之感:“你却还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吗?谁要接着睡了,我这边起了。”
赵璟熠纵容着喂她喝下了药汁,又过少时,太子妃才略略睁了眼,视线落在站立一旁的文昶身上。
“这是……”太子妃一愣,支撑着坐了起来,面上有些红润,“是小文太医呀。”
文昶闻言,无奈一笑,便躬了身,轻声道:“太子妃殿下。”
太子妃歪了歪头,巧笑道:“小文太医多日不见,却是分毫未变啊。”
文昶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女子,她如今脸上不自觉显出的天真烂漫的神情,使她看上去一如当年还未嫁做人妇之时,便已名扬京城的镇国公嫡女。
太子妃自小体弱,每日饮药诊脉都是少不了的,天底下这般内虚的女子,莫不是自幼养在深闺,积出一副文文弱弱的面容,连说话都是怯怯的,生怕声音大了惊动了房中梁上的灰尘。
只是大抵是养在镇国公府之缘故,太子妃自小便爱刀枪多过针线,章太医是镇国公府的常客,皇城内外大小皇族当中,能使章太医日日关照的,当年也只有镇国公府这个丫头罢了,文昶那时跟在师父身边,不过做个小小药童的差事,一来二去却同年幼的太子妃熟稔起来。
他幼时便被章太医收下学医,有的只是一身通透的天分,血脉亲缘如何,文昶是不知的。但在镇国公府这些时日,对于这个体弱内虚却丝毫不怨天尤人的小女孩,文昶生出了几分关怀之意。
将镇国公府嫡女视作亲妹,于文昶这般身份而言,实在是逾越了。只是他那时虽小,待人便已有成人之风,冷漠而淡情;分明身为医者,这般心性却如何能使人尽信?如若视他人性命如清风拂云得过便过,他即便于医道之上有天纵之才,也非但不能出师,反倒要另择他途了。
章太医为师为长,自然对文昶心性清楚地很,他见文昶同太子妃之间融洽,初始之时便也有所担忧,忧虑只怕时日长下去,两人都要对彼此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只是愈到后来,他也愈发明白文昶从来都只有一片关爱,文昶对太子妃所有的纵容和怜惜,也只是因为他将她视作除师父之外的第二个亲人。
那个丫头心境明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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