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1/3)
赵璟煊乘车回客栈,夏荷同秋菊两个丫头一路一遍一遍确认他的确无恙,到了地方还不见停。他心知几个丫头实在是担心地狠了,便由着她们去,也并无不耐,反倒是心中生出丝丝暖意,一时间心情并不算差。
如今已是傍晚时分,客栈里早使人备好了年夜饭,庆来过来请示是回房摆饭还是等其他人一起吃,赵璟煊这才知道沈珵如今也是不在的,却也没多考虑,直接吩咐回房吃,让其他人在外头热闹热闹。
几人领了命,夏荷秋菊就下去张罗去了,赵璟煊回房又泡了澡驱寒气,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饭菜已在桌上,他便使庆来下去替他寻几件东西,又令四个丫头坐在桌边,与他一同进膳。
到底是年夜饭,纵然在皇城以外,这菜色也是丰盛无比。只是赵璟煊没甚胃口,略略吃了几口便觉得饱了,但想着丫头们只顾着为他布菜,自己却是没吃上几口的,便摆摆手示意可以了,将碗里的东西都吃了下去。
饭后洗漱的时候便觉腹中有些不适,赵璟煊想着该是多日未进油腻,忍忍就好,便没有声张,只自己喝了两杯清茶解腻,而后便将四个丫头遣了出去,让庆来进了门来。
这头沈珵回到客栈听闻赵璟煊命人将饭摆在了房中,并不意外,也不向身旁元湖南巡抚解释什么,吩咐了几句就去寻侯昀。
“除夕之夜仍劳烦侯大人江大人前来,真是罪过了。”
侯昀和左布政使等在一间上房当中,此时沈珵进得门来,自是一番见礼,沈珵又将秦归霖作一番介绍,两方又是一番问候,这才入了座。
先说公事,秦归霖身为钦差,自是将事件来龙去脉简略说了说,见对方二人并无异议,心知此二人恐是心中有底的,纵然昨日方从狱中出来,也不见丝毫狼狈,便不由得对二人高看了两分。
沈珵在此事上立场不免尴尬,是以如今并未开口。既然大家公事公办,便是走过这个章程,才算是解决了,不牵扯那些私底下弯弯绕绕的东西,河南巡抚并右布政使加上怀庆侯氏以及下头诸多涉事之人共有之罪名无非有二:构陷亲王及朝廷命官,挪用赈灾粮以权谋私。
至于巡抚带头卖官鬻爵之事,虽是仓大使之类芝麻小官,也自有其他条陈处理。
言及至此,便是走过了这章程,众人也是心知肚明,接下来便是几人之间的私事,按说此时气氛该有所缓和,但恰恰相反,与谈公事之时尽在掌握的气氛不同,此时四人之间的氛围反倒凝重起来。
中心便在于沈珵身上,然当事人仍端着一杯茶垂目细品,仿佛出神思索着什么,诸多外物皆是无从惊扰。
侯昀见状,就是苦笑着告了个罪,而后道:“我二人登门,便是想请沈将军一问……”左布政使江大人同侯昀相视一眼,侯昀便道,“英王殿下可有话交托于我二人?”
赵璟煊自然是没有话要对他们说的,在场四人都心知肚明,若是按照字面意思理解,谈话也就到此结束了。侯昀问出这句话,实则是想要探一探沈珵的态度,原先以为沈珵属于太子一派,但经此一事却又让他们犹豫起来,再加上沈珵放出的几个隐晦暗示,才有了他们今天这一行。
若是沈珵直接回绝,那么便是他们理解出现偏差,这便辞行离去也不为过。若是尚有余地,那么其后势力纠缠之下,他们的立场也要随之重新进行调整了。
秦归霖自是听明白了,他是不清楚自己这同期好友究竟是如何考虑,便也等着看沈珵如何答复。
三人注视之下,沈珵才似方察觉一般抬起头来,稍想了想,才略带歉意地道:“这……应当是没有的。”
侯昀仿佛松了一口气,与左布政使对视一眼,却又俱是见到对方眼中的失望。侯昀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结语好先行离去,却又听沈珵道:“只是不才却有一件物事,想请侯大人江大人一观。”
“哦?”侯昀听得这话,又是提起了精神,“沈将军请。”
秦归霖也看着沈珵,好奇他要拿出什么东西来。
沈珵微微一笑,也不卖关子,就自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拨开搭扣,盒盖揭开,就露出其中湛青色缎子上的一块赤金色令牌来。
“侯大人,江大人,请。”沈珵将匣子推了过去,便袖了手,在一旁含笑以待。
秦归霖在一侧倒吸一口冷气,显然在匣子打开的时候就知道其中是什么物件,此时也顾不上多看几眼,只一个劲地盯着沈珵,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这头侯昀同左布政使将令牌取了出来,赤金色的金属令牌显然已有些年头,上头方形,下面一个尖角,边缘竟是被磨得光滑圆润。正面极简单的一个“令”字不显,及至翻至反面,两人见到那被龙鳞虎纹环绕的“廉”字时,终于大惊失色。
“赤金龙虎令,令出龙虎丧……”
左布政使喃喃自语,侯昀亦是面色复杂,望向沈珵:“这是……”
沈珵观他二人神色,也收了脸上笑容,此时面色一整,便是凛然之势:“正是先舅父之物。”
侯昀一闭眼,似是终于将那一处疏漏补全。他睁眼看向左布政使,就见对方眼中俱是震惊不已,两人怔然半晌,到底还是起身,朝沈珵躬了躬身。
沈珵也起身,却是扶住了两人,口中道:“二位不必如此。”
侯昀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一瞬间似乎想明白了所有关窍,他又想到那日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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