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死(2/3)

“我们要怎么办啊…”

“会被伯爵杀死吗…”

沮丧与不安的窃窃私语在大堂的各个角落响起。

“住嘴。”利巴回过头，凶狠地瞪视着那些说丧气话的研究员，训斥道，“在拼死战斗的同伴面前，说这种话太不知好歹了。”

考姆伊没有阻止利巴，或者说，他默认了利巴的话。室长摘下了头上的白色软帽，这是类似于红衣主教的方型帽那样，象征着他教团领导者地位的帽子，此时，却被他取下，放在胸前，然后，对着牺牲者们恭敬地弯下腰，轻声说道：

“欢迎回家，谢谢你们为世界作出的努力。”

利巴，乔尼，塔普，马宾，洛布，所有人，无论是在哭泣同伴，还是在咒骂伯爵，或是在担忧自己，此时，都站在他的身后，向死者们认真地鞠躬。

这是他们应得的尊重。

简短的献礼后，考姆伊很快转身离去。

他还有更多更多的事要做，没有留给悲伤的时间。

他必须坚强，必须坚定，只有如此，才能给余下的人足够的信心。

走廊上，考姆伊边走边问道，“秋的情况怎么样？神田依然坚持在她旁边吗？”

“生命体征确实消失了，心跳和呼吸等全已经部没有了，瞳孔也已涣散，但她的身体却神奇地保持着正常的体温，没有冷却，没有僵硬，也没有出现尸斑，所以医疗班也不敢贸然断定她已经死了。”利巴沉重地说道。

他还记得秋刚刚来到教团时，在考姆伊的办公室中，诚恳又懂事地拜托考姆伊寻找她的家人，还记得她在欢迎会上开心地哭出来的样子，又柔软又可爱，还又她刚刚和大家说话时，羞涩腼腆，但很快熟悉起来后，又变得开朗活泼起来。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她以前一定是被家人小心呵护着长大的，但是，在教团里，她却不得不快速成长起来。书翁的教导说不上严厉，但是对普通女孩而言，已经算得上苛刻了。但是她一句都没有抱怨过，一直一直认真地练习，乔尼有时候会去训练场偷偷看她，说她很努力，非常努力…

想着想着，利巴不由地心酸起来…

“利巴，不要哭了。”考姆伊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利巴的哭泣声，他没有回头，但是停下了脚步，冷静地说道。考姆伊不是难过，但是，身为室长的他，绝对不能将难过外露…

“我知道，就是有点难过。”利巴狠狠地用衣袖抹过眼睛，恶狠狠地说道，“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混蛋做的！连那么小的女孩子都下得了手！”

“大概是哪个诺亚吧。对他们来说，驱魔师就是敌人，是不分大小的。”考姆伊推了推眼镜，看向窗外明亮的银月，这场圣战，才刚刚开始。

等利巴平静下来后，考姆伊才转头问他，“对了，这些驱魔师的死因确定了吗？”

“是，三位是正常的外伤，两位与伊艾卡元帅的死因相同。”利巴报告道。

“和伊艾卡元帅的死因相同？”考姆伊沉声问道。

“是，根据解剖的结果，其中两位驱魔师，索卡罗部队的两人，里多和拉彭，他们的遗体与伊艾卡元帅的情况相同。身体上没有致命的外伤，但一个脏器却完全消失了。”

“这样么…果然是诺亚做的么…”考姆伊沉吟道。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医疗班。特别病房内，女孩依旧沉睡着。

“神田…”考姆伊敲了敲房门，直到青年沉默点头后，才走到房间里，“秋怎么样。”

“很好，如果没有人悄悄讨论希望能彻底研究她的身体就更好了。”神田冷冷道。

“……”考姆伊推了推眼镜，郑重承诺道，“我保证，只要我还在教团，绝不会发生这种事。”人体实验是考姆伊坚决反对的，这也是神田多少信任他的原因。

“嗯。”神田点了点头，表示结束了这个话题。

“神田，把秋伤到这种程度的人，你知道吗？”考姆伊问，这才是他过来的主要目的。

“不是人，是诺亚。”神田的语气无比冰冷，既然决定了敌对的立场，他就不会再把诺亚当做人类看，哪怕他们是由人类转变而成，“那个诺亚的能力是穿透，可以无视世间一切事物，除了圣洁。”秋，就是在那个诺亚的这一能力下…

“我明白了。”考姆伊镜片上闪过锐光，“看来，杀死伊艾卡元帅，以及在其他地方又杀死了另外两位驱魔师的诺亚，就是他了。”

房间中又安静了一会儿，考姆伊看向神田身前沉睡的女孩，稍显苍白的脸色，不再起伏的胸口，除此之外，与往日无异。这样的秋，也许不算真的死去吧。但是，她又能保持这个状态到什么时候呢，还是说，不知何时，就会…

“神田，最近不会有任务委派给你。”考姆伊说道，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让神田不受任何干扰地，享受和他的女孩的最后一段时间，不知何时就戛然而止的时间。

“谢谢。”神田轻声道。

“…不客气。”考姆伊怔了半秒，才回过神道。

他推了推眼镜，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眼难言惊愕，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相识这么多年来，神田第一次对他道谢。

考姆伊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意识到，神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但是，如果改变你的那个人不在了，你会变成什么样呢…

是保持现状，还是，再迎来一次改变？

一次更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