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求官(1/2)
肇事的人离去,人群恢复短暂安静。w那挨打之人嘴巴贱,是自己活该倒霉。
顾承只在人群中安静听着,紧抿的嘴唇才有些放松,身后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跟着凑过来一张哂笑面孔,“这位爷,才刚站你后头那主儿,是个偷儿。我亲眼瞧见他拽你的钱袋子。如今这街面上不太平,可是得仔细着些,别再让人扒了东西去。”
顾承转过脸来,正欲问那“热心人”,您既瞧见了怎么不说?想了想,还是将这话按了下去,只对那人应了一记感谢的笑。
街面上混得大多是市井小民,街里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仗义相助旁人,得罪帮闲流氓不值当,弄不好还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这道理顾承懂得,不算认同,但能理解。
好容易排到他,顾承拿了膏药才要离开,见吴掌柜追出几步,熟稔的揽住他肩头,一脸歉意,“客人太多,事情繁杂,怠慢三爷还望见谅。您也瞧见了,我这里人来人往,一时混进些闲人也是有的,下回您千万小心,别再着了那起子混混的道。”
顾承一笑,“多谢掌柜的提点,我记下了。”
吴掌柜举步相送,一面感慨,“得亏今儿有那位沈……贵人在,不然事情出在我这里,那真是对不住三爷了。”
顾承听这话,心念一动,“掌柜识得那位小公子?他姓沈?”
吴掌柜“咳”了一声,“怨不得您不知道,他本不是京里人,原是登莱总兵家眷。他父亲调任兵部尚书,日前才跟着上京。将门子弟,原是有些脾气武艺,又加上他是个……”说到此处,笑得愈发有深意,低下声音,“她是个雌儿,脾气娇纵些也不足为奇。”
顾承满眼讶然,“他,她是个姑娘?”
吴掌柜上下打量他,一阵发笑,“不是我说,三爷这眼力可是有点不济。那脸盘,那身段,哪有男子长成那样,若真是个男的,岂不成了妖孽了。”
顾承瞠目不语,吴掌柜再释疑,“她是沈尚书家的四小姐,前头三位都是哥哥,独她这么一个闺女,真是父母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的。”
至此顾承才算明了,对吴掌柜含笑拱了拱手,告辞去了。走在街上,一阵秋风打着旋,迎面刮来。他仰头望去,果然见层层彤云垂在西天,心知祝妈妈所言不虚,便加快了步子,朝户部顾侍郎的宅邸走去。
顾承自角门进去,没走几步,顾府的总管得福迎了出来。得福打拱请安,“有日子没见三爷了,一向可好?家里太太好?”
顾承笑答,“都好,劳您记挂。”
得福见他手里拎着药材,忙上前接过,“三爷这是才抓了药?瑞安堂的东西,确是有些保障,他们家的货好,药材都是掌柜亲自去安国挑选置办。说起来,太太的病症有些好转没有?”
顾承道,“比旧年好一些,只春秋两季还是常犯。”
得福点头,“那就好,静心调养总归是有用。前儿太太还问起,说不知道那边太太身子如何了,也不见三哥儿进来,说不知道忙些什么。可巧今儿就过来了,老爷这会儿正在书房,跟前儿没客,我这就领您过去。”
话是客套话,真要是惦记,打发个人去家里瞧瞧也不费事。顾承不愿多想,念头也就一闪而过。进了书房见到二叔——顾侍郎,仍是恭恭敬敬的请安问好,之后垂手立在一旁。
那顾怀峰正伏案翻书,头也不抬,随口说了句,“你来了,坐罢。”
顾承谢过,规规矩矩在凳子上坐了。半日听顾怀峰问,“你母亲近来可好?”
顾承忙站起身来,“母亲安好,也让侄儿给二叔带好。”
一句过后,顾怀峰又没再说话,翻了几页书,好似才想起他来,终于将目光从书上转到了他身上。
素白直衫,长身端然,衣饰朴素,却不见清寒气,眉目间是淡淡写意的温柔,仿佛天然如此,仿佛无欲无求。
顾怀峰看了他片刻,蹙眉问,“你除了服有多久了?”见他仍是站着,又挥了挥手,“坐下说话罢。”
顾承道了一声是,便又撩袍坐下,“侄儿除服已有八个月了。”
顾怀峰想了想,拈着胡须自语,“怪道你母亲着急,是不能再耽搁了,正经寻个差事要紧。”
这话正是入港,顾承却不知该怎么往下接,只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热,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做声。
顾怀峰自有打算,无心理会顾承的那点子羞馁,“日前乾清宫掌作夏太监才找过我,确是有一处不错的差事正出缺,北镇抚司主管粮秣的副千户才刚调任。你从前是被点了翰林院的,虽说北镇抚司算是西班,远不及翰林院清贵,但胜在是皇上亲卫,别看一个从五品的官职,也是多少人挣破了头,求不得的。”
看了他两眼,接着道,“你若有意,我便去同夏太监勾兑,先将你安排在那处,如何?”
北镇抚司隶属皇帝亲卫,专理钦定御案,下设诏狱,拿人侦讯一概不必经由三法司,可谓权势熏天,却也因此备受清流诟病。
顾承是正经科考出身,早年向往的去处无非翰林院、国子监一类,他知道自己性情虽有执拗,却算不得耿介,更缺乏犯上直颜的悍勇,所以连科道都不敢肖想。这会儿乍听这样一个职位,不免心里直打鼓,想了半日也不曾回答。
顾怀峰多少能猜出他的想法,耐着性子,带了几分苦口婆心,“承哥儿,你虽丁忧赋闲也该知道现今形势,眼下京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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