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启程(2/3)

甚至连脚下也踩在图案之上，左手持金刚幢，右手所结法印，鬼厉识得是小灰曾使过的施无畏印。

识得这六道轮回之象，再无阻碍，神念一荡，烦乱之象散却，依旧是四壁围墙。酒色尚暖，飘着幽幽香气，鬼厉望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晦深莫测。

“你定是在想为何偏偏复活一人，竟要费如此周章？又为何偏偏是你？”

他又倒了一杯，填满爵，小小地抿了一口，这般说道。

此一言正中下怀，当鬼厉得知复活碧瑶的法子后，一直就在想一人的生死为何牵连甚广。大约是从小灰化形开始，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急剧变化，复活之路变得清晰无比，却又将他带入新的谜团。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引导着他陷入，不由自主地掉进是非的漩涡。

莫非是天帝冥石之故？那天帝宝库为何又在人间显现，几近绝灭的南疆三十六异族又恰巧出现。四大神兽、伏龙鼎、乾坤锁、轮回盘、玄火鉴、幻月洞、蛮荒圣殿……种种事物像一张大网铺开，纵横交错，纷乱迷离，抓不住其中的要害，抽身不得。

多想无益，微微叹了一口气，无神地道：“先生有何事告之，但说无妨！”

“一切有为法皆由因缘而生，依生、住、异、灭四相，于刹那间生灭，诸法无常。因果是轮回的自性，轮回是因果的显相。因果本即无常。因果循环，不过是无常的本质，无常是外境的不断迁流变化。因果的自性是善恶，而它却是无常的，刹那不住，念念生灭；而无常的自性是佛的智慧，如果我们只见到了事物的迁流变化，那只是看到了无常的幻相而非本质。”

他慈眉善目地细细说道，只说一些佛理，与诸事毫不点破。“因果是轮回的自性，轮回是因果的显相。”这一言如醍醐灌顶，拨开迷津，细嚼慢韫，品读着此中的奥义。

幸好他又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们的心安住于当下，不为外相所动，一切无常的显现即失去了它的意义。只要我们的心不为外境所转，我们就超越了因果和无常；只有超出了因果，才叫出离轮回，因为轮回乃因果之显现。懂得此理，心才会安住，随缘不变；于诸事业，虽尽力而为，却不执着、不造作，随其如何变化，心始终如如不动。”

幽深玄奥的佛理恐怕也只有鬼厉能默默记住，日夜揣度。插科打诨的言语说罢，隔了好久，眼看着鬼厉的目光又变得清澈，才开始步入正题。

地狱九重，又称“九幽”，加上鬼府阎罗总管，所以有“十殿阎罗”。“九重”即“重九”，所以阴山背后有二九一十八座地狱。世间万物都要经过地狱的审判，才能决定生死转轮。

“背阴山在何处？如何达往？”

“入鬼门关，涉三涂河，穿枉死城，天子殿前如是!”

“可真有孟婆汤？”

“一切的是非对错，何不自己去看个明白。”

“何时可启程？”

“明日！”

一番问答，鬼厉心里已有粗略轮廓，心急如焚，只待天亮，便可启程。

出门之际，犹自说了一句，“酒不错，只可惜浊味太重，少了世俗之气！”

回到屋子时，小白、小灰、小环都在，似乎专程在等着他归来。几人小声地唏嘘着什么，三言两语也听不真切。看见他进来，顿时住声了。

“小环，你且留下，有金铃夫人在此无后顾之忧。我也安心！精研幽冥术乃是此行的关键，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鬼厉言辞恳切，细语柔声，这么一说，的确很难拒绝，更何况她心甘情愿，岂能不答应。

呜咽了一阵子，坚毅地道：“小凡哥哥你尽管放心去吧，一切定能如愿！”

透过那忧伤深邃的眸子，看到了真切、喜悦、坚定不移地的牢靠，善解人意，又这般乖巧，心里暖暖的。

小灰从容地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笑着道：“我先回去了，好生歇着，明早记得喊我！”

“小环，我们也去安歇吧，让他一人静静！”

几人走后，鬼厉平静地坐下，望着遥远的星空，沉醉了。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开到荼靡花事了……留下的记忆不过是一地hua瓣……风吹走了，就没有了……那一夜,梦中相会。

翌日清晨，天色放亮，一洗颓废之气，湛蓝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色。望之心旷神怡，精神大佳，明媚的一天。

府君与金铃夫人站在一起，笑吟吟的，负手而立，气宇轩昂。倒是金铃夫人不温不喜，眉宇深锁，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请随我而来！”

领着几人进了偏殿，这是一间荒废的大殿，暮气沉沉，残壁断桓倾了一地，呛人的灰尘干燥的一呼吸都能带起一片。蛛网密密麻麻的，有的搭在木梁之间，有的布满墙角，破旧的窗栏吹送着丝丝凉风。阴森到不觉得，来到此处大感意外。

金铃夫人袖袍一挥，一片金光晃得眼花，眼前焕然一新，窗明几净，到处泛着耀眼的金光，富丽堂皇。几座惟妙惟肖的雕像傲然屹立，香炉中升起紫烟，春意盎然。

地面上一副八卦图案，巧妙地将殿内的空间无限地延伸.出去，阴阳鱼和谐地游动着。见几人脸有狐疑之色，金铃夫人主动地介绍起来，“两山夹一岭，辞香岭、嵩里山，这里便是社首山的一座神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