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宫(1/2)

昭成五年四月九日，京都昌平城的春天来得格外迟，已是四月了，寒意依旧是一寸一寸侵到骨头里去。奥城内，一批满二十五岁的宫女被放出宫去，新一批宫女带着奥城没有的鲜活气息入了宫。

我半月前以秀女身份入选了宫女，在储秀宫学了足半月，竟也过了筛选，今日我与一众宫女立于御花园内等着各宫前来挑人，细细一看，这批宫女倒是颇有几个姿色出挑的。

只须臾，进来一个打扮的颇不寻常的宫女，着浅桃色缎子的宫装，那料子一看就知不是寻常的粗糙料子，极是跳脱。她微微一福身，不温不火的开了口：“赵公公，你的差事办得是愈发好了，新进宫女的消息竟也不先通知钟粹宫！想必公公最近是极忙的吧，未央宫一趟趟跑儿的，真真殷切的紧。”

赵福得脸色一白，拭了拭冷汗：“桃钰姑姑哪儿的话，还要请您在昌妃娘娘面前多为奴才……”

话音未落，“赵公公，宸妃娘娘请您把皇上御赐的‘冰润银毫’送到未央宫。”原来又一宫女前来，着水碧的云纹宫装，料子也是好，她行过礼，掩唇一笑，特意咬重了“皇上”二字，若有若无的瞥一眼众宫女，连带着桃钰脸色也有些难看。

赵福得连声诺诺：“嘚儿，青绸姑姑，奴才午后就送过去。”这两边他都是惹不起的，不知今儿怎么一块儿来了，真是冤家路窄！这可得小心应付才是。

桃钰往前走了两步先一步挑起了人，她拿眼一扫，指了两个五官端正的出来。青绸见状，冷冷一笑，似是不经意的言到：“若是圣恩隆重的，也不怕有点姿色的宫女在身边分了宠去。”桃钰脸色更是难看，人人都知，宫里新封的怡选侍就是她们宫以前的侍女梨瓷，而如今的宠爱更是不容小觑，最近还有她已经有孕的流言，桃钰一脸愤愤刚想辩驳，青绸几步走上前去挑人了。我看了两眼桃钰，心下也十分疑惑，如此受信任的姑姑真会如此沉不住气么？

青绸踱了几步，在容色极为出挑的一位女子跟前站定：“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那宫女愣了一愣，方福身：“我……奴婢贱名苏琦云，年十四”“嗯。”青绸似乎不大在意，竟又走到我旁边，我忙福身下去：“奴婢魏宜晴，年十五”

青绸回身言到：“就她俩吧，看着也还算伶俐。”

我与苏琦云便跟着青绸姑姑往未央宫去，两人都默默的。这时，远远地一抹檀色由远及近，待到眼跟前儿了，青绸行礼，我们亦跟着福身。抬眼一看，来的那一位着檀色宫装，料子是上好，可这颜色生生衬得她老气了三分。

“青绸，你可是从御花园那儿领了人回来的？”

“回素宁姑姑的话，正是，怎的姑姑也要去那边？想必是了，皇后娘娘入宫的时日……出去的宫女想必是不少，倒是劳烦姑姑重新选了。”

素宁亦不动气“皇后娘娘慈爱，一批宫女二十三四便早早送了出去，今儿个本也不是去领人，只是去看看怎么样了罢了。”

“那就不叨扰姑姑了。”说罢屈膝行礼，便作势要离开。

素宁则突然开了口“咦，这两个丫头看着好伶俐，皇后娘娘本说要带一个宫女，不如这个丫头给了永寿宫罢。”她竟指了指我。

青绸淡淡道“依礼是应该给皇后娘娘亲自送过去的，可这人是宸妃娘娘要的，奴婢只是依着吩咐办事罢了，实在做不了什么主，还望姑姑见谅”

素宁挑眉一笑“皇后娘娘到时会命人亲自给宸妃娘娘带话过去，皇后娘娘前几日禀了皇上领一个宫女，皇上倒也应允。再者宸妃娘娘宽和，不会计较区区一个奴婢的去处。”

青绸沉吟片刻“不如请姑姑随青绸走一趟未央宫亲自说说，青绸实在不敢揣度主子的心意，更不敢替主子做主。”

“那就不必了，我先领了人走，稍后派人过去通传一声，皇后娘娘特意叮嘱了要挑伶俐的，莫非皇后娘娘要等宸妃娘娘点头才可决定这宫里的大小事宜？”她声音微微提高，这句话已经十分重。

“这……素宁姑姑，奴婢只是有些为难而已，也罢，奴婢回去给我们家娘娘说说。”

“嗯，那你便去吧”说罢，看了我一眼。

我会意，忙福了福身，便随素宁姑姑转身往永寿宫走去。

到了永寿宫，这儿是极其不同的，家具多用木质，可细看便知，都是上好的木料，纹理细腻润泽，色泽深沉柔和。

素宁领着我直接到了西边的一个小房间，言：“临时没什么准备，这儿临时收拾给你，看看，可还妥当？”我忙福身：“奴婢微贱愚钝，比不得姑姑伶俐，不敢挑剔，但请姑姑提携”初入深宫，还是随遇而安，且走且看吧。

素宁心思一动，微微一笑，扶起我：“你还怎是伶俐乖巧，这样貌……啧啧，以后同是服侍皇后娘娘的，别动不动行礼，咱皇后娘娘喜静，你也不要到跟前儿了，有什么活计我会派给你。”

心中冷冷一笑，不要到跟前儿去么？面上却大喜“是，多谢姑姑，多谢姑姑，要是没有姑姑，奴婢指不定扰到皇后娘娘了。”

“你还有些东西吧，我差人给你取回来。”

“是一件换洗的宫装，水绿色。”

她意味深长的一笑“无妨，给你取回来便是了，你自己看看，休息休息，明儿在正经做事吧。”

“是，谢姑姑关怀。”我乖巧的垂首屈膝，等着她离开方慢慢起身。打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