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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局：苍天在上

卷六22、

市委主楼西侧的角楼，这里是市政法委与综治委合署办公的所在。

四楼的一间会议室里，市政法工作会议正在进行中，正在讨论一起错案的善后问题，与会的公检法司负责人与相关办案人员都出席了会议，此时的会场里一片的沉闷，烟雾缭绕中，没有一个人发言，

“各位，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尽管现在我们讨论的是历史问题，但对于当事人，特别是受害者，就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同志们，我们一直在强调以法治国，无论是办理什么样的案子，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立警为公，执法为民从来都不应该只是一句空话，有了错误，哪怕是错误的性质再严重，我们都要勇于面对，要让人民群众感受到公平正义就在身边……诸位，如果你们都不说话的话，我可就要让秘点名了……”

环视了一下四周，市政法委记、综治委主任姚海亮用手中的笔用力地敲了两下桌子。两个月前姚海亮就已经看到了报告并做了深入的调查，综合了公检法等单位汇报上来的材料，案情并不是很复杂，一句话便可以概括，十一年前被丈夫杀害了的妻子竟然回了家，而此时的丈夫已经在监狱中度过了十个春秋……应该说这样的案件就是一件错案，纠正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难度，但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却遇到了各种荒唐事件，“被害人”要证明自己就是“被害人”，一个dna检验做了三次，推翻了三次，在每一次协调会上都信誓旦旦地要“依法办案”的法院、检察院、市局却没有了应有的效率，当事人被当成了皮球踢来踢去。

正在这时，市中院的杨绍庭院长打破了沉闷，

“姚记，我说两句……”

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复杂的杨绍庭，姚海亮点了点头，

“诸位，对于这样的案子，我不想多说，被害人都已经回来了，就我们法院的工作来说，尽管我本人不是直接办案人，但我还是想说，就我们法院的工作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度，案子办错了，那就改嘛……案子是我们法院判的，但当时的情况大家心里也明白，对于这些情况，我也问了原办案的几个法官，并且调取了原始的法律文与审判的有关记录，在当时，他们就发现了这个案子有问题，比如说，此案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或者是合乎逻辑的证据链条，即使是杀人凶器也是经过补充侦查得来的一把菜刀……如果按当时检方的诉求，是应该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的，中院当时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判了当事人死缓的，应该说，中院在这里的责任并不是惟一的……”

正在说话的杨绍庭看了看不远处的井永顺和甘大民，

“我说这些并不是推诿责任，案子是我们判的，我们有责任……但当时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我们院里也有压力……就现实情况而言，我们院也是个清水衙门，和你们两家的实力不能相比，所以来说呢，就经济赔偿而言，不能都让我们院里来承担吧……”

姚海亮听得出来，杨绍庭说得虽然很“客气”，也主动承担了历史的责任，但在他有些无奈的话语中，也充分地表达了“不满”，对于承担“炸锅”责任的事并不认可。对于历史的问题，姚海亮也明白，当时的中院也就是走一下流程，至于案子本身，在没有到法院之前便是已经定了性的。

这时的甘大民看了一眼身边的井永顺，轻咳了两声，

“杨院长的话说得也是实情，对于这些，我也要代表我们检察院说两句，当时呢，我们的角色也就是个端饭跑堂的，不过呢，我们也不推诿责任，我们院里的意见是愿意和中院一起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这是对历史的负责，也是对当事人的负责嘛……

……现在呢，我还想再谈两点意见，首先我对当时院里审查起诉工作时把关不严的事实进行了调查，结论是我们的工作确有失误，对，应该按姚记的指示，不是什么失误，就是错误，我们院党组对我们的工作中出现的错误进行了深刻的检讨。第二就是我们院里已经成立了调查组，对本院工作人员渎职一事展开调查，院里的态度很明确，对于责任人严厉查处，绝不姑息，另外，我建议在市中院审判工作结束正式宣判被告人无罪后，立即对相关办案人员进行调查，特别是市局办案中的刑讯逼供问题进行彻查……对于本院的问题，我申请市政法委纪委介入调查……我说完了。”

甘大民说完最后一句，笔重重地按在了本子上。这时的井永顺看了一眼身边的杨绍庭和甘大民，也清了清嗓子，

“两位的话我也听明白了，当时呢，也是大形势，我们市局确实是打击犯罪的主力，这一点我也不想否认，我只想谈一点，那就是无论是什么大形势，也不应该成为侵犯嫌疑人权力刑讯逼供制造冤案的理由。对于市局的问题，有什么责任就承担什么责任，特别是刑讯逼供这一块，我赞成两位的意见，把那些蓄意破坏法制、刑讯逼供、制造冤案的责任心不强或是滥用公权力的人揪出来……”

当井永顺说到“把人揪出来”几个字的时候，他把目光落在了李国元的身上，只是这么一个眼神，大家的目光便集中到了这位市局前任常务副局长的头上，

“大家看我做什么，你们讨论问题嘛，盯着我看，我身上又没有答案……”

说话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