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坠落的花盆(2/3)
焦急落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讽刺。哪怕嘴里说着不在乎,说着体谅母亲,可是在危急关头,母亲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刚刚不顾自己怀有身孕,体虚气短,居然狠得下力气来推她,只因为她挡了她去看儿子的路。这还没真的出大事呢,如果真的出了,岂不是要让她这个当姐姐的去给弟弟填命,母亲才甘心?边君凡略抬起头闭了闭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她不再去看那对母子,自己拿着钥匙径直去了电梯间,反正她在这里戳着怎么看都是多余的,既然没人心疼她,她又何必还留在这里,徒惹自己伤心,她现在是个孕妇,天大地大孩子最大。
终于忍到回家,她将自己扔在沙发上,不停地深呼吸,调节自己焦虑郁闷的心情,过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她双手抚在自己的肚皮上,隔着肚子跟孩子说着话:“宝宝,妈妈以后会对你很好的,绝不会再要其他的孩子,一定一定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你。”边君凡叙叙叨叨说了大概十多分钟,才又听到敲门声,母亲和弟弟终于舍得回来了。她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挪到门边去开门。
“要死啦!怎么这么半天,不知道你的弟弟在难受呢!你个死妮子皮子又紧了吧?”门刚打开,刑素娥从外面大力拉开了门,劈头盖脸地冲着边君凡就是一顿骂。边君凡这次学乖了,自觉主动地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站到了鞋柜和墙的角落里,以避免刑素娥再一次伸手推她。
听到母亲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骂,边君凡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回嘴解释什么,只是呆呆地低着头,任由刑素娥骂痛快了,放过他之后,才又慢慢地踱回沙发上。
似乎从小到大,每次弟弟出了点什么事,挨骂挨打的那个人都是她。弟弟跟小伙伴们玩,被推倒了,蹭破手上的皮,怪她;出门走路,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摔在地上哭出声,怪她;因为家里穷,弟弟穿得破破烂烂的,跟小朋友们在一起玩,容易受欺负,每次弟弟哭着跑回家,母亲都会拿她出气,因为母亲说家里多养了她一个孩子,才导致家里变穷成这样的,仍然得怪她。
年纪小的时候,边君凡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亲生的孩子,她和弟弟的待遇在母亲那里截然相反,可是等长大了她就明白了,母亲并不一定是对自己不好,她只是更喜欢身为男孩而且年纪幼小的弟弟,而且那时候,生活的艰辛全部都背负在母亲一个人的身上,她很需要找到发泄的途径,让她宣泄内心的压抑和痛苦,边君凡很不幸的,既是母亲亲近的人,又年龄稍大,不会因为被母亲打骂就产生对亲人的恐惧心理,所以就成了现成的出气筒。这个习惯一维持就是近三十年,十几岁的时候边君凡还有兴趣跟母亲争辩几句,到得现在,她早已经麻木,只当耳边刮了一阵大风,听听也就算了再不会往心里去。
刑素娥骂够了,跑去厨房煮汤水,给儿子压惊。边君亦在被母亲扶进家门后,直接安顿进了卧室,看表情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意外中缓过神来。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从小到大一直都很黏自己,而且对自己这个姐姐很亲近,边军凡心里放心不下,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弟弟的房间去安慰他。还没容的边君凡说上一句话,边军亦便从床上起来,先小心翼翼地将她送到床边坐好,然后他自己也脱掉鞋子上了床,将头枕在姐姐的腿上,习惯性的蹭了几下撒撒娇,开口叫了一声姐姐。证据中包含的委屈和害怕之情溢于言表,惹得边军凡心疼不已。
看着弟弟做惯了小时候做的动作,乖乖地缩在她的腿上,两只手可怜兮兮地拉着自己的衣角,虽然因为她现在大着肚子,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很不舒服,但是边君凡到底心软,没舍得推开弟弟,直接往床的更深处坐了坐,将小腿也放上床来,让弟弟躺得舒服一些。
“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边军亦调整了一下躺姿,又继续不遗余力地跟姐姐撒娇,“姐姐啊,我和肚子里的小外甥你最疼谁呀?”边君凡还正想着怎么劝劝弟弟,让他不要再害怕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个意外,等回头跟这楼里边的住户说一声,都不要在窗台外面放花盆,以后这种类似的事情应该就不会发生了。
没想到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居然真的跟她撒起娇了。边君凡轻拍了一下弟弟的头:“一边去,可都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你还当你还小啊!跟自己的外甥也争宠。回头等他生出来了,小心不待见你这个做舅舅的。”
“不嘛不嘛,姐姐,你说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你说嘛你说嘛!”边君凡又气又乐:“哎呀我的小祖宗,你重要,你最重要了,行不行?满意了吧?”边君亦直盯着姐姐的脸,看到她左边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皱,心里一沉。
姐姐自己也许不知道,这是她撒谎时的习惯性表情,刚刚她说的话,是在哄他玩儿。弟弟和亲生孩子比起来,当然是亲生的孩子更重要一些。
边君亦没来由的有一丝不舒服涌上心头,他勉强忍住不好的情绪,又抱着姐姐撒了会子娇,然后才自己默默的躺在床上说累了想要睡觉,听到姐姐出去带上门的动静后,他才转过身来目光幽幽地盯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刑素娥最先起来,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准备早饭,她早饭还没做好,就听见儿子的房间传来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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