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命也(1/3)
文沫将她从王彩纹这里得到的新情况告之项钏,后者马上调整了侦查方向,一部分人去查田诚岦的这个秘密同性恋人,一部分人去查姜凤瞳的底。
田诚岦的脑子够聪明,他一心想要隐瞒的事,警方查起来并不容易,哪怕如今的田家已经面临着四分五裂的边缘,这些最长三十年、最短两三年在田家工作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沉默,习惯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一个个将自己当成聋子瞎子哑巴,只要有警方来调查,那只有一句话:我什么也不知道,主家都是好主家,然后开始歌功颂德,其它的是非,哪怕不小心听到看到的,也必须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没办法,拿人的手短,挣着人家的工资,再说着人家坏话,你当人家真傻啊?回头知道了是谁嘴里不严,这份工作还真再干下去?门都没有。主家虽然也有这种那样的毛病,但是有一点足以让他们珍惜现在的工作,那就是待遇高,不拖欠,每每到日子就一把钞票发到手,他们这些人多数没什么大才能,就是勤勉,想找人替了他们再容易不过,外面大环境不景气,好多人找不到工作,他们可不愿意因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让主家厌了自己。
所以田诚岦不管到底是不是在家里露出过什么行藏,想从这些佣人嘴里问出什么来,还是省省吧。
即使王彩纹得知田家没人配合,急不可待地从病房上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体还有些虚弱,强撑着回了田家老宅亲自来做工作,收效仍然不大。
田家大房只剩下王彩纹和田诚敏,哪怕王彩纹以前管家管了许久,仍然改变不了大房后继无人的局面,他们是田家的佣人,挣的钱都是田家出的,以后田诚敏肯定是要嫁出去的。还管不了娘家的事,而靠着王彩纹一个人,绝对没可能撑得起田氏,毕竟哪怕她曾经是只猛虎。过了三十多年圈养的生活,也变成小猫了。从来没有接触过家庭生意的她,是不可能撑起风雨飘摇的家族企业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田家已经变天了,他们这些佣人也多数上有老下有小,需要这份工作。所以哪怕王彩纹亲自来问,他们也不敢说不想说。人走茶凉,可能让人觉得现实得冷血,但做为挣扎求存的小人物,有时候这也许不是他们的本性,却是社会用无情的方式教给他们最合适的生存法则。
刚刚承受丧子之痛的王彩纹心理正脆弱,现在又见连几个佣人都不再听她的话来,当下眼前发黑,差点晕倒,却又无可奈何。躺回病床安心休养去了。没有好的身体,一切都白搭,如果她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个跟她关系不算太亲却好歹也是她养大的女儿可怎么办?她对女儿不是没感情的,不可能做到不闻不问。
项钏无法,只能回去市局调来一队鉴证人员,既然田诚岦坦陈自己是同性恋,根本受不了跟女人发生关系,而他又有自己专用的卧室,那么就用最笨的方式吧:鉴定一下田诚岦卧室的床单上。都有谁留下过dna不就好了,这可是铁证,比人嘴靠谱多了。
好在田家的佣人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每日工作安排,田诚岦死前半个月换的床单。死亡的第二天应该是换床单的日子,不过警方封了案发现场,并没有换过。
在等待dna鉴定结果的日子里,关于姜凤瞳的调查却有了眉目。
王彩纹曾经说过,极少数田兴逍心情好的时候,会跟她说一点那个女人的事。美其名曰安慰她,因为那个女人跟她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娶进门的那种,只不过是想借她的肚子生几个孩子传宗接代罢了,只要她愿意,孩子留下,那个女人他可以随时送走的。
虽然王彩纹对田兴逍说的话半个字都不相信,但是不妨碍她记住那个女人的一些信息,她相信,田兴逍在这些小事上从不上心,没有编一套瞎话骗她的必要,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那个女人名叫林珍,老家应该在四川某个偏远的小乡村,在他们那个年代,还没有计划生育的说法,人们讲究多子多福,生儿子顶门立户传宗接代。尤其在一些偏远地区,重男轻女思想犹为严重。
林珍出身的家庭只是其中一个较为典型的例子。她有六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最大的姐姐已经19岁,连她都已经五岁了,到了记事的年纪。她妈妈才生下最后一个孩子,谢天谢地,终于得了个男孩,妈妈终于不用再继续生下去了。
那个时候,全中国人民都挣扎在温饱线上,距离上次************的时间不长,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
弟弟出生的那一年,林珍家里分得的靠山脚的一亩多地赶上山洪,被冲得颗粒无收,小弟张着嘴嗷嗷待哺,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母亲都没得吃,哪里有奶喂给他?
眼瞅着小弟就快要饿死了,爸爸一狠心,便将大姐卖了。
卖给了一个老鳏夫做老婆,因为那个老鳏夫一直想再娶媳妇,攒了笔不小的老婆本,偏偏他有个打老婆的毛病,上一任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天高皇帝远的,他原来那老婆娘家也没什么人了,根本没人替着出头,死也白死了。但是他的名声在外,一般心里疼闺女分毫的都不会把闺女送去给他霍霍,好赖是条人命,找个老实本分的嫁过去,哪怕彩礼少收点,总有条活路不是?
但是林家老爹被逼得急了,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二十年,才盼来个大宝贝儿子,眼瞅着要饿死了,那哪行?当然是儿子吃饱喝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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