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盛幕(1/2)
负箧曳屣于深山巨谷之中。
想必那也是一种绝美的壮澜。
张彻行在归途,看着道途两岸风景,双手抱于胸前,眯眼。
“你瞬移之术已成,在此耽搁时间,不如尽快决定怎样脱身。”
漠然的声音响起,他的身边出现一个虚幻的青袍人影,看不清面目,而莫名让人觉得他当是一个很有风骨之人。
“正如她不会坐视我真的怎么对那女人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有过第一次,我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不辞而别。”
张彻看着岩间的花,在壑谷剧风下犹存,依托着岩石绽放着自己的芳姿,淡淡答道。
“我还欠她一个回答,再等些时日吧,至少得等到年关过去,我也不想辜负顾家一大家子的好意。”
他轻呵出口气,温暖的气息凝于空中,弥漫成一缕白雾,被风吹过,漫漫随随地就散去了。
“相比这个,我更想知道,九州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与极东断开联系百年之久?”
张彻此话问出,身边的云凌却沉吟着不肯说话了。
然而他也没有化为青光回到封印中,只是沉吟着。
张彻也停住了脚步,若无其事地用脚尖踢踏着沾染上有些润的泥土,擦拭在道边干枯的冬草上。
“看来如我猜测的没错,果然是与你有关么。”
看着云凌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吸收了古冥毒而更加幽邃的魔痕上,张彻叹了口气,淡淡道。
云凌沉默着没有说话。
“虽然只是从方才你说的话中隐瞒部分推测出这一点,不过我还是有很多不解。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你应该确是出生,或者说,觉醒自我独立意识不过十余年,真实年岁亦差不多与我一般大,而且若五大可以称作庞然巨物的王朝都因你与极东断了联系,追来的怎么可能只是紫寰那小小的元婴期?况且这混魔逆天体号称太古以来第一体,我应用至今,虽说的确神异非常,褪魂分身也很是不凡,但应用法术甚至修炼某些秘诀,也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实在不堪太古第一之名。我也快要踏上那个大陆了,你还打算隐瞒我多久呢?”
张彻悠悠道,弹去指甲盖里稍微的尘泥,转过头来,看着看不清面目的他。
云凌终于开口。
“我也在想,什么时候,能有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这件事。”
张彻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反应,偏过头去,看着壑底。
“洗耳恭听。”
“九州浩土曾有过一个古老的传说,说魔星降世,眷顾将远离这片世界,这个世界将会成为不被关注的众弃之地,气运将被剥离,那个时候不会有仙,也没有众所周争的气数。”
“不要告诉我,那个魔星就是你。”
张彻笑容有些冷,有些讽刺,不过冷是他自己觉得冷,讽刺也是在讽刺自己。
若说不是,谁信呢?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因为我是魔星,但魔星不是我。”
云凌也扯动了一下嘴角,笑意同样有些冷。
张彻没有说话。
“百年之前,有异士观星,发现魔星已出,而将降于北漠。众多修士,纷往击之。预言应验那一天,星辰坠落,的确有一个赤裸男子出现于众目睽睽之下,杀九百修士,浴血若生。而一直在现场冷眼旁观的真正大能终于坐不住了,联合带来的各门仙宝,结九州阵眼,合镇之。”
他的语气很平淡,说的内容也很朴实。
但张彻不由想起了,极东九州结界真正浮现时,自己内心深处涌出的那股无力。
他的脑海里,也不由浮现出了,那副漫天仙宝,剑气四溢,横尸漫血,诸强合镇的肃杀场面。
“那男子不敌,终被镇压,然而在众人对他施展魂飞魄散神识殒灭的时候,其魂魄一分为三,你可以称之为三位一体,说到底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其中一片纯白化为了一个白衫少年,手持箫扇,醉倚白马,飘然远去了,众出手不能留之片刻。一片深黑化为了一个身着魔铠,手持玄黑长枪,全身皆被铠甲遮蔽,甚至面具挡面的人,其发雪白而瞳血红,与诸人战,斩杀众多,一路杀将了出去。而剩下的,那散出两片魂魄的本体,和依然残存的人魂,则被诸强出手打碎,破碎飘摇,散落各处,有灰飞烟灭的,也有侥幸残存的,我不是其中最大的一片,但也不是最小的一片,飘到了东荒,沉睡八十余年,方醒于云间,有了自主意识,那时我自命名云凌。”
张彻手中魔痕显化,他看着它默默道:“也就是说,我并非唯一持有这混魔逆……不,是破碎的混魔体质,和魔痕之人?”
云凌摇了摇头:“我亦不知,在东荒十余年,长居山野,直到入世被搅乱,因之与轩雷一门结怨被发现,我也未听说过还有其余的持有这魔痕的人。当年那些魂魄碎片,大多消散了,只是我不是最大那一片,想来最大那一片亦是能存活,而且比起沉睡八十年方化形的我,又不知精进多少。而那分裂出来的天,地两魂,或曰道魔两魂,则一直在人间各处游荡,从未有人杀死过,成为一个传说。”
张彻隐去了魔痕,没有说话。
“那天之一魂,世传身着白衣,醉躺白马之上,腰间挂箫,左手持酒,右手拿扇,常醉眠于马上,而来去无形,甚至在一些禁地乃至于门派山门都出现过,视禁制阵法如无物,常出现顷刻,酌酒一口,望望山月,而又消失于无形,自出现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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