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国子(七)(2/3)
的摇了摇牙,满怀怨念的看着李括道:“这隐士虽为陛下秘臣,但不拜实官,不授显爵。想靠它追名逐利,光耀门楣的趁早放手!”“家父常对我说,功名富贵如尘土。钱够在路摊切半斤酱羊肉就好,要那许多劳什子的玩意作甚。”
无罪的双目中已露出近乎乞求的目光:“隐士虽然极受陛下器重,但其训练异常辛苦,需忍受常人无法想象的寂寞孤独,你能忍耐吗?”
“有一壶酒,有君相伴,有何寂寞?”
无罪见李括如此冥顽不灵,索xing直说道:“我直白告诉你,既然是隐士便要隐去真实姓名身份,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我是一个没人疼爱的名门庶子,了无牵挂。你能割舍下世上留恋的一切吗?”
李括只觉脑子轰的一声巨响,之前的喜悦欢欣一扫而空。脑中浮现的满是过往的画卷。
年幼时,娘亲总是倚坐在老槐树下,把自己搂在怀中,梳着自己的髻发,温婉的说“绯儿,要好好念书。娘亲不求你封侯拜相,只望你做一个像你阿爷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茶馆中,阿甜总是依偎在自己身旁,在如酥酪般皎洁的月光印衬下,嚅嚅的撒娇道:“小七哥,那突厥人被打败后就全迁往西边了吗?王忠嗣(注1)大将军为什么不把他们彻底消灭呢?”
城郊处,延基总是和自己在无际的原野上跑马,毫无目的的奔至一处空地。玩的尽兴了便仰面躺在草地上,哈哈大笑。笑累了,便一齐漫数长安夜空那永远数不尽的星星。
灯会上,孙叔总会毫不犹豫的从他那瘪瘪的钱袋中摸出两枚开元通宝,与店家讨价还价后买两只涂着金粉的兔头彩灯送给自己和阿甜,看着自己欢喜的模样轻轻的捏捏自己的脸颊...
自己真的能将过往的一切毫不在意的抹去吗?自己真能毫不顾忌亲友的感受吗?从城郊药铺一战后自己便一直在逃避。逃避延基为自己力争的东宫职位,逃避大伯为自己定下的婚事,逃避阿甜那让人如痴如醉的面容,逃避这似乎无法改变的命运。
“既然放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我看的出,该是有很多爱你的人,你总不想让他们伤心是?”周无罪轻叹一声,劝解道。
“凡事皆有特例,做隐士未必要放弃旧往的身份。你的官职爵位恰恰是对隐士身份的最好掩护。”只听一温润如暖玉的声音从阁顶传来,随之飘至的是一裾白衣。
来人约莫三十来岁,穿着一身丝绸锦衣,白衣上一尘不染,一看便是极爱洁净之人。如刀削的面庞棱角分明,一双剑眉直入两额,正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李括。
李括被盯得有些局促,冲来人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赐教?”
那人却并不答复,嘴角微微一挑,转眼间已闪至无罪身侧,扬起手中折扇便在无罪光亮的额头上轻敲了三下。
“我说小四啊,难道你还没有将师兄我介绍给这位小兄弟吗?平时师兄是怎么调教你的?尊师敬长乃是我大唐士子立身之本,莫非你又想给我浆洗半月的衣裳?”
无罪委屈的避至李括身后,只露出一个浑圆的脑袋嚷道:“三师兄,你这可冤枉我了。这小子是个刚来的愣头青,我正给他讲授思源阁内的规矩,你便闯了出来,哪里能怪得我。”
三师兄显然很有兴致,继续逗弄着这个小师弟,一边用手拍击着折扇,一边饶有兴致的说道:“哦?这么说是师兄冤枉你了。夫子才出门几天,你便又变得如此滑头。非但不好好修习课业,还与外人谈及秘事。若是夫子回来,我看你这绝世天才如何逃得脱。”
无罪立时着了慌,也顾不得什么姿态冲三师兄央求道:“三哥,你待小四最好了。你不要告诉他老人家好不,要不我给你再浆洗半月的衣物?”说完充满期盼的望着三师兄。
“半月?”三师兄似乎有些得寸进尺,将声量提了提。
无罪两腮鼓成两个小圆包,思量片刻后咬了咬牙道:“那就一个月,不过下月的马球比赛你得让我去看,你也知道我最爱那把式。”
三师兄单手托着下巴,略想了想便说:“这好说,夫子只说要我看紧你课业。以我们小四的才智,那些文卷自不在话下。学累了,出去玩玩也好。我看好你哦。”说完轻拍了拍无罪的肩膀,竟踱着方步,转身离去。
李括见无罪沮丧的模样只觉好笑,轻摇了摇头冲无罪道:“那便是你三师兄?我感觉人也蛮好的吗,竟能指挥的动我们周大天才去浆洗衣服。有趣,有趣!”
“你!连你也来打趣我。他就是那么个烧包的人,整ri故作风雅,无趣,无趣的很!”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不过,刚才三师兄说的隐士不必隐没身份的事可是真的?”李括见无罪动了气,也不再打趣一本正经道。
“哼。要说那倒也可以,不过需要你有官职在身。看你这样的穷酸小子,能捞到一官半职?”
李括摇了摇头道:“还说自己是无所不知,不世出的大天才。连阁外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仅有官职在身,还是实打实的正八品给事郎。哦,对了不才还恬在东宫任职。”
无罪狐疑的打量着李括,围着他转了几圈才诧异道:“咦,大唐从不授无功名读书人官职。你既来国子监求学,想必还没有参加科举。要说你靠祖上余荫博得一官半职光看你这身行头就知道不太可能。天下人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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