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南(二)(1/2)
整个曲江池畔顿时陷入了沉寂,“知趣”的长安百姓们纷纷转身离开,不愿招惹这份闲事。几位士子打扮的年轻男子紧紧拽住yu上前理论同伴的袖口,低声告诫嘱咐,那名士子听了一番“良言”后,便长叹一声,拂袖作罢。
那纵马的王姓公子见没人敢拂自己的虎须,甚为满意,斜眼环视了一圈众人,轻哼一声,便yu上马离去。
“站住!”只见一身着墨蓝se短襟的国字脸男子呼喝着从人群中挤出了身子,扶起了惊魂甫定的小娘。那男子身高六尺,一副剑眉虎目配上满脸的络腮胡子说话自是颇具气势。只见他斜眼扫了扫那纵马的王姓公子,右手抚了抚别于腰间的宝刀冷笑道:“我道是谁家的狗在这乱吠,原来是王銲家的小崽子。那就不足为奇了,和你家老子一样,疯狗一条!”
这话已是说的极为恶毒,那王姓公子如何能忍。只见他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几声,右手指着那国字脸男子喝道:“有种的报上名姓,公子我不想宰了只狗还不知道他姓甚名甚!”
那国字脸男子自始自终没有正眼瞧王姓公子一眼,待稍稍将那受惊小娘安抚一番,便转过身来轻拨开鼻尖前的手指,高声道:“我魏州南八南霁云(注1)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条命就在这里,你要是有本事就过来拿。倒是你个小狗崽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报上来,却仗着自家老子的名号为非作歹,是不是等到你成婚洞房疲软之时也得叫上你家阿爷来个御驾亲征?真是笑煞南某人也!”
那王姓公子哪里受过此等羞辱,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转过头冲身边一跟班吼道:“王禄,你还等什么,公子我都被欺负到头上了,你还在这看戏?带人把这厮的腿给我打断了,后果公子我来承担!”
得了自家公子的命令,那王禄自是向身边的恶仆家丁吩咐一番。霎时,十来个满脸横肉,筋骨健硕的恶仆便将南霁云围了一圈。
一时间,曲江池畔的氛围变得异常压抑,不少前来游玩的百姓都悄悄朝坊门走去,一些胆大的则掂着脚尖好看一出南大侠大战众恶仆的好戏。
杜景甜少女心xing最是见不得热闹,见这边人多早已挤了过来,只苦了身边的李括,拿着两大包吃食累的满头大汗。
“我说杜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总心血来chao的乱跑啊,你这一跑一闹可苦了我这个小跟班了,前ri刚在苏记定制的上好棉布靴子都快要磨出个大洞了!”一边小跑一边抱怨着,只是这慵懒的音调显然不具备打动人心的功效,“杜大小姐”依然我行我素的朝前挤着,生怕漏掉了一段可供她今后与闺中好友闲聊的妙事。
“这位大叔,这个纵马的恶少是京兆尹的儿子?那位南大侠又是什么来历啊,当众羞辱恶少,真是大快人心!”杜景田好不容易挤了个位子,还没待喘上一口气,两瓣樱唇便启启合合,只叫李家小七双手掩面无奈叹息。
那被问到的中年男子显然对有人不知道王姓公子的来历很是惊讶,见左右众人注意力都在那南大侠和众恶仆的对峙上,便将杜景田招至身旁低声道:“那恶少便是京兆尹大人的大公子,单名一个昭。他可是我们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子,仗着他阿爷的权势鱼肉乡里,欺压良善,但碍于他阿爷的权势,长安,万年两县县令大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当作没看见,省的心烦!”微顿了顿,那中年男子又换了副口气:“至于那什么南大侠,我就不清楚了。毕竟咱们大唐这类的游侠多了去了,谁又能说出孰好孰坏。”
中年男子还yu再说,却见那边已打了起来,便将杜景田丢在一边看热闹去了。
却见数十名恶仆在那王禄的指挥下,一齐朝南霁云围打过去,这帮人似乎丝毫不知道廉耻为何物,仗着人多势众,朝南霁云身体的各个要害处袭去,一套拳法配合的有板有眼,虎虎生威。
这些恶仆平素在长安城中为虎作伥,坏事做绝自是不得人心。众百姓见南霁云身处险境,顿时心都提了起来。个别胆小的小娘甚至捂了眼睛,不忍再看!
谁料预想中南霁云被群殴倒地的景象并没有发生,只见他轻喝一声,脚尖一挑,地上一块碎石便朝着正前方一名恶仆面门而去,可怜这恶仆扑至南霁云面前早已停不下来,被那碎石击中,满面血流,疼痛倒地。另外两名恶仆从南霁云左右两侧袭来,妄图借他分神之机捞得便宜,南霁云却哪里是等闲之辈,左手擒住左侧来袭那人的臂膀,只轻轻一扭那恶汉便长呼一声疼痛倒地。那右侧的恶仆见到同伴的惨状显然速度稍有减缓,南霁云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刀鞘朝那恶仆面门一拍,那恶仆便应声倒地。
见自己的仆从连番被这南姓莽汉制服,王昭王大公子心中也没了底气,只是他却不能就此认输,不然他王大少今后还怎么在这长安城混?
思及此处,王昭咬了咬牙冲众失神恶仆吼道:“都别怕,今天谁把这蛮子打趴下了,回府后本少爷赏他两个婢子,银子十两!”
这句话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众恶仆在利益的驱使下失去了理xing,又向南霁云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势。
要知道银子在开元天宝年间的购买力很强,一两银子相当于一贯开元通宝,而开元初年一斗米只卖五文钱,即便到了天宝年间米价上涨也只需十几文钱,(注2)因此十两的赏银足够这些恶仆挥霍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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