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解惑破迷津(2/3)

老爷子端着茶一愣：“谁？”一旁的秦朗暗吃一惊，忙转头去看小傲，小傲如遭霹雳，瞬间失了神，两手一软，伤处本就横遭压迫，被他骤然放手，一阵剧痛锥心般传了上来，禁不住“嗯……”的闷哼了一声，怕人前失态，忙死死咬住了唇，面容一瞬间涨红了再转为惨白，身子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老爷子一怔之后已反应了过来，心中震惊，勃然变色的将茶盏砸在了地上，向他怒喝：“看看你干的好事！”

小傲正痛得死去活来的，待要起身听训却又无力挣扎，眼见要人前尴尬，忽觉身上一轻，腋下已被一只大手托住，身下疼痛略减，缓过这口气来，知是欧阳在身后暗中援手，忙用力撑住扶手，借他这一托之力挣扎着起来，垂手规规矩矩的站了。老爷子喘着气：“人家好好一个未来的龙头，惹到你什么了，被你逼成这样？！”

秦朗见老爷子动了怒，早也忙站了起来，暗暗揪着一颗心，自小傲入门，还从没被老爷子这样严厉的呵斥过，又是在外人面前，虽知老爷子也是要做出样来给盛维看的，但毕竟小傲已受过责了，难不成还要当着许氏父子的面再打一顿？

小傲不敢回言，一手扶着座椅忍着疼跪了，心中难过至极，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不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迫苏维侠就范，卢局长既负了杀人之名，牵扯到警方的声誉，他又自己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盛维交他出去也是逼不得已，但毕竟那是苏维扬的同胞兄弟，日间还衣冠楚楚、神采飞扬的准备接掌江山，二十四小时不到便进了冰冷的停尸房了，从此苏家再无长男，世上却又多了一双凄惨的孤儿寡妇。

许士坚一旁也自伤感：“骆公也别怪他了，那……那畜……唉！阿侠也是自作自受的，二爷将阿维的真正死因查明了对盛维也是有恩之人，阿侠他这事做的真是……真是……唉！”摇头再叹了一声，见老爷子仍是恨恨的，便岔开话道：“骆公，士坚此来，绝无问罪之意，实有为难之事想与骆公讨个计较。”

老爷子狠狠的再瞪了小傲一眼，也不令他起身，慢慢的方将目光转向许士坚，秦朗也不敢求情，向一旁另取了茶来小心的亲手奉上，耳听着许士坚叹着气续道：“盛维不幸，遭此巨变，如今内里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外面警方严察、虎视眈眈……适才我们几个老兄弟聚首研究了一下，都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推举新龙头上位，内稳军心，外御强敌，只是这龙头的人选……”说着不禁向小傲看过来，老爷子不动声色的听着，并不接言，许士坚摇摇头，“阿维的信上有话，说想让菲儿长成后接位，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老爷子也叹息了一声：“说的是啊，自古国赖长君，这件事还真是为难那。”

许士坚点头称是：“是啊，但苏家现在年纪最长的除了生病的阿康之外，便只有菲儿了，虽说十二岁的女孩子就做社团的龙头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传出去亦不免江湖贻笑，但我等兄弟蒙盛哥信任，无以为报，便是苏家只留有最后一点骨血，也誓当辅佐他接承此位，只是这孩子实在年幼，又是个女孩儿，她母亲生性柔懦，自来没什么主意，并不想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我等老一辈之人已退休，行将就木，有心无力，小一辈的年轻刚悍，主弱臣强，恐有挟令之嫌，是以大家都不敢担这个责……”

老爷子用杯盖轻轻刮着杯内的浮茶，沉吟不语，许士坚再叹了一声也不言语了，半晌之后老爷子抬头斜斜的看着小傲：“听见了没？你把事情推到了这个地步，让几位叔伯难心，一整个社团的人跟着不安生！你倒是说说吧，让人家现在怎么办？”

小傲忍着疼痛悄然抬头，见老爷子嘴唇微抿，知他心中早已明了许士坚此来之意，自来四大元老以许士坚为首，许凤邻从前在苏维扬面前也是最得其信任，现在苏氏兄弟都已亡故，许凤邻又已洗清冤情，回归社团，无论凭资历，凭能力，还是凭着他父亲和他自己的威望，这匡扶幼主的辅政之人自都是非他莫属，许士坚于公理私情都是既希望他能做得这一番成就，又怕这个儿子性情太过刚直，象从前一样沉不住气，到头来反落个欺凌幼主，结党擅权的拔扈之名。老爷子故意将许士坚这一话题推了过来，既是不想直接插手其事，也是想让许氏父子将自己的这份情欠到底，以后便算盛维有谁再提起昨日之事，也有人出头代为说句公道话。

暗暗深吸了口气，掩饰住声音中的颤抖：“小傲罪不容恕，实在……愧对坚叔和几位叔伯，但小傲有……几句不中听的话，便是阿公和坚叔怪责，小傲觉得也还是当说的。”

老爷子冷冷的横着他，小傲缓了缓，淡然笑了一笑：“自古忠臣不私，私臣不忠，坚叔……既言曾受盛维先龙头父子两代的深恩，值此内忧外患之时，……但应为其所当为，何惧人言？若只为一己之私名，偏安于世，而袖手坐看大厦倾颓，岂……是为人臣、为人友、为人兄弟者之义？”

许士坚闻言不禁一怔，还在反复琢磨他这几句话，“放肆！”老爷子将茶盏重重的在桌上一撴，秦朗吓了一跳，不禁向前踏上了一步，老爷子怒道：“在说你惹出的乱子呢，你反说教起来了！这是和长辈回话的规矩？”

小傲忙低了头，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