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家宴(捉虫)(1/2)
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便能看见大片大片的荷叶肆无忌惮地在眼前铺开,无数只菡萏或含苞欲放,或含羞半露,或尽情绽放穿越之贤妻难当。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欺霜雪;粉若胭脂;黄绿娇嫩;淡紫庄重,各有各的清丽,各有各的风韵。
轻快的小舟载着清音婉转的少女在荷塘中时隐时现。偶尔有鱼儿跃起,却又不小心跌落在荷叶上,压着荷叶倾斜下去,再弹上来时,荷叶上便闪烁着晶莹的露珠,与海上壮阔相比,使人另有一番开阔之感。
一座弯弯曲曲的小桥被掩映在重重荷叶中,通往湖心的精致不失大气的水阁,清颜趴在水阁的栏杆上,鬓角的珠花随着她向这边挥手发出清脆的响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不约而同地忽视了那座小桥,两道白影闪动,叶孤城袍袖轻挥,看似缓慢的翩然踏过芙蕖朵朵,如月中仙人步步生莲,西门吹雪却像是人剑合一,迅疾的白光如闪电般掠向湖心,凌厉而果决,不留半分退路,几乎是同时在水阁中停下脚步,二人相视一笑,一切自在不言中。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快的速度,这人还真不怜香惜玉”清颜暗自嘀咕了一句,转入屏风后唤来侍女准备布菜。
远来是客,不管是不是被人搭救,这个客人的身份西门吹雪是逃不得的,而作为东道主的叶孤城,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西叶二人神交已久,又再次相逢,清颜作为半个东道主兼未来城主夫人,自然是亲自下厨,以彰显主人家的好客。
不多时,沁凉的玉石桌上,已有侍女穿花蝴蝶般一样一样摆上杯碟碗筷,几盏初雪水沏的雨前云雾香茶,几枚夜光石雕刻的八仙过海酒盅,又陆陆续续从温热食盒里取出几个花式精致而口味不失清淡的小盘,这便是清颜辛苦整饬良久的成果了。
白云城临海,自然少不了海味,天山雪梨被极快的刀工雕出花瓣薄如蝉翼的朵朵莲花,上面如同花蕊点缀着的的是晶莹剔透的水晶虾仁,颗颗粒粒宛如一重重微微颤动的软水晶,海外香料的冷香和水阁外真正莲花的幽香交织,令人心旷神怡。
照顾到翩跹牙口不好,清颜特意亲手选了嫩如凝脂的雪玉豆腐,入口即化。完整的豆腐上清晰的点着数百道鱼鳞细纹,使得浓汤能充分浸润入味,又在滚油中迅速走了一遍,淡金色的豆腐压在青翠欲滴的菩提叶上,清爽而开胃。
被浓郁的香气唤醒,翩跹纤长的睫毛一抖,意识还没有没有彻底清醒,没有焦距的双眸笼罩着淡淡的水雾,迷茫而无辜,循着香气爬出西门吹雪的怀抱,揉了揉眼睛,漆黑夜里的冉冉银河落入她视线。
星星点点的白色星子,点缀在墨色的汤汁上,煞是好看。对上翩跹疑惑的神情,清颜笑吟吟地介绍道,“墨色是深海的墨鱼汁,上面的星子是上好东珠磨成的粉末,你喝了一定会长得更可爱,更漂亮的。”
又见侍女又小心翼翼的将一块带着奇香的肉类放入汤碗,漾起满天星斗,侧耳听到隐约的议论,似是刚刚外海捕杀的一头蒲牢的肉(蒲牢乃龙生九子之一,也就现在是俗称的抹香鲸)。
看着翩跹刚长出的乳牙,清颜不由得有些惋惜,“就算切成肉泥,翩跹你似乎也不能吃啊。”
又有侍女提着一把琉璃壶,里面微漾的猩红的微酸的气味,似是西域的葡萄美酒,让人闻之熏熏然。清颜刚要让人偷偷给自己斟上一杯,冷不丁叶孤城微眯的凤眼扫过,小嘴一撅,悻悻地放弃了借机蹭酒喝的企图。
酒菜业已上齐,侍女们放下水阁外的重重纱帘,躬身退下,阁中就只剩下了四个人。圣人曾曰,“食不言,寝不语。”不过既是家宴,亦无外人在场,叶孤城等人也不会过多拘于礼节,只是女眷犹在,总是会收敛些。
看出了清颜早已垂涎西门吹雪怀中的翩跹,况且女孩子照顾起人来总是更妥当些,叶孤城捏了一下清颜的手,示意她先不要出声,诚恳道。
“清颜与西门庄主怀中的小姐一见如故,照顾孩子的事,还是女孩子比较在行,不如暂且交由清颜照顾,叶某也好敬庄主一杯。”
虽然西门吹雪左手并不像常人那般笨拙,但席间右手一直抱着翩跹确实诸多不便,清颜眼中的欣喜瞒不过人,纵使她曾怀恨在心,有叶孤城在也不会对翩跹下手,何况,翩跹本来不就是想来见这位在她眼中清丽脱俗的姑娘的么?
清颜抱起翩跹时满心满眼的慈爱和疼惜,还有翩跹微微缩入清颜怀中寻找舒服姿势的娇憨,落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眼中,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对母女俩。只不过光从阅历看,两人却是要倒了个个儿。翩跹从小便是个孤儿,死前身居高位,一切皆是自己腥风血雨中打拼而来,清颜出生崔氏,是家中的娇娇女,又有叶孤城处处照拂,平生最惊险的经历也不过是梨雪苑外的险死还生。
纵然身世千差万别,二女一见如故,把对方视作自己需要保护的人的心思却一般无二,只不过,究竟谁才是应该被保护的那一个,还真是个问题。
清颜左手把翩跹揽在自己膝上怀中,又摇铃命人送上一份较小的碗筷,正是她幼时在白云城所用,时隔多年还依旧留着,右手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小碗豆腐,用小调羹从边缘舀起小半勺,为着生怕烫着了翩跹,樱唇抿起对着颤颤巍巍的豆腐轻轻渡了一会儿凉气,方才递到翩跹嘴边,自己做出“啊”的口型,示意翩跹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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