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前夜(一)(2/3)
炽霰四万大军一战尽覆;现如今他们大举犯境,雍国举国震动,人皆惶恐,正是需要主心骨的时候,殿下只需乘势而上,以救主之姿示人,帮助大家树立信心、昂扬斗志,必能赢得万众拥戴。如果各级文武、市井百姓无不知晓了、认可了殿下的胆识与才干,民心所向,天意所钟,储君之位岂是他人所能觊觎?待战局稳定,烈山陛下若一去不归,殿下自然顺理成章登基王位;陛下若平安归来,殿下亦可以此功业傲视诸王子、得陛下另眼相待。”盈光满面愁容,在舒琴侍候下边穿衣服边发牢骚:“四万大军一战尽覆,寒飑人这么厉害,我能为之奈何?要是弄巧成拙、立威不成反出丑,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能战便战,战不胜便走,走不脱便降。”崔履冰故意激他:“自古夺嫡之争,孰胜孰败往往取决于谁先犯错。寒飑人能一战诛屠我炽霰四万精锐,如此空前强敌,只怕始皇帝再世也绝难回天,没人会埋怨殿下力所不逮。殿下哪怕并无太多建树,只需诱使太子出丑、令天下人知其不堪大任即可。有了百姓支持,即使雍国被迫臣服,殿下仍能在寒飑治下坐稳一方江山。”
“崔大夫说得对,”舒玉在一旁煽风点火,“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保全子民性命向寒飑屈膝低头、做一个弃国救民的仁德之君也好啊!”
盈光听出二人话里意思,更看出他俩对自己一片真心,因此虽一万个不悦不愿,脸面上总得表个态度。他一面双手扶住爵弁、以便舒琴为他系好冠带,一面故作恼怒道:“一派胡言!古往今来从没见过那个软骨头的国君受黎民百姓拥戴的!琴儿快给我穿戴好,我这就去羲和宫商议大事!”
“殿下会上欲持何主张?”崔履冰不甚放心。
“如父王鸽书属实,打是肯定打不过了。”盈光穿戴妥当,危步走向二人:“以我之见,应当立即组织全城军民撤离雍都、东去栗国求援。”
“若栗国不予援手呢?”崔履冰逼问道。
盈光有点儿发懵:“……不……不至于吧?都是同胞同血的炽霰子孙,他们难道……”
崔履冰说道:“寒飑势大,而我雍国军力有限,力战必败,死守必亡。当下之计,东去栗国不失为上策,只是栗国自立门户已久,不问中原事故数十载,天子之命尚且不从,若无十全理由说服其主,只怕我雍国十几万军民全得死于凤泽峡城下。”
“路上再考虑这个罢!”盈光又不耐烦了:“十几万人扶老携幼,没个半月二旬的根本走不到凤泽峡,路上有的是时间。我去了,早开完会早离城。寒飑人几时能到雍都?”
“最迟后日凌晨。”崔履冰说道。
“这么快?!……”盈光脸色泛白,犹豫几秒后说:“……不能等了。崔大夫,立即组织全城百姓东撤,并遣使者往栗都求援。全军跟随护送百姓,留一支劲旅死守雍都,再命一支敢死之师出城西去、梯次阻敌,不惜一切拖延时间。对了,还得派人先行一步到沿途各渡口征调船只,万一撤退途中被寒飑人追上,可以就近登船逃离。请崔大夫马上吩咐下去!”
崔履冰微微摇头:“陛下在外,太子监国。绕开太子公然搞这么大动作,是否……”
“无妨。”盈光说道:“宫正司吴云月擅摹人字迹,平日替父王批阅奏章,百官莫能分辨。请她造一封国君手谕,就说是父王临行前留下的锦囊妙策,事情不就成了?自古会议最多废话,扯来扯去天都亮了,哪还有时间组织全城军民东撤?此事非得先斩后奏不可。”
“嗯。”舒玉点头道:“陛下英明一世,知道我们是一心为国为民,定不会追究。”
崔履冰又问:“天下皆知吴云月素与殿下、夫人交好,太子若不信、不服、不从,又当奈何?”
“不打紧。二位请稍候。”舒玉把扫帚随手丢下,小步快走过妹妹舒琴身侧,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来到床头,从层层叠叠的帷幔内里解下一柄玉具剑,全长一米四分,毕恭毕敬地双手请着,转身走回盈光和崔履冰面前笑问道:“殿下和崔大夫可认得此剑?”
“……恕老朽眼拙……”崔履冰不大敢认:“……这莫非是……摩云淼枫剑?!”
舒玉笑而不语。
“摩云淼枫剑?”盈光疑惑地看着舒玉。
“殿下有所不知,”崔履冰答道,“国父豢龙创世受封雍侯当日,司幽人进献了一柄宝剑,名‘摩云淼枫’,是为我雍国传国之宝。可是姁月夫人,这剑怎么会……”
舒玉嫣然笑曰:“陛下早就把此剑赐与我了,说他不在时万一朝中有事,贱妾可掌此剑司国监政,面剑如面君,由不得太 子 党不从。稍后羲和宫议事,殿下唱红脸,贱妾唱白脸;殿下假装支持太子,统统顺着他的打算去,一切矛盾只管推给贱妾;他若咬定手谕系人伪造,贱妾便以尚方宝剑逼他就范。除此之外,不管太子拿出什么馊主意,贱妾一概将他否了。这样一可救雍都百姓,二可杀太子威风,三不乱殿下韬晦之计,岂不万全其美?”
“乍听可行,”崔履冰紧盯住舒玉的如星美眸,“但如此一来,夫人岂不要把太子得罪了?”
“没关系,”舒玉眼圈一红、喉咙一哽,“只要殿下一切安好,贱妾便是赴汤蹈火,心里也无半点怨言。”
盈光听得鼻子发酸,禁不住将舒玉的十只芊芊玉笋一把攥紧,动情得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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