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月夕放灯郎心相忘临观潮失意难平〔下〕(2/3)
人拱了拱手道:“老丈言之有理。”登时,周遭附和声甚众。
妇人一听要付药费,却是急了,跳脚爆粗道:“有理个屁!闹半天,你们合起伙来要讹老娘银子呢!牙行买个丫头也不过三十两,你们到底想得多少,开个价罢!”
夏蝉“哇”地一声便哭了,捂着脸道:“你……你血口喷人!”
“唉。冥顽不灵。”劝和的老者不禁摇头叹息。
元翠绡一言不发,倏地手底松开夏蝉,面无表情地朝妇人走去。
金牡丹连忙上前扶住夏蝉,对着元翠绡的背影,惴惴唤了声“妹妹”,见她头也不回,规劝的话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口了。
那妇人见元翠绡步步行近,将才激动的神色逐渐已被惊惧覆盖,她侧过身,双臂紧紧搂住孩子,中气明显不足:“你要做甚么?”
元翠绡皮笑肉不笑道:“放心。我不打你儿子,我打的是你。”随着一个“你”字出口,手起掌落,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妇人白胖的脸上,霎时,便洇出五道鲜红指印,衬着其因痛楚而扭曲的面庞,端是触目惊心。
妇人爆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厉叫,眼神忿恨地瞪向施暴之人,与其凛冽的目光对接,火辣辣的面皮更像要被凿穿一般,周身打了个激灵,随即瘫坐在地,一个劲儿地嚎哭起来。
元翠绡心底掠过一丝快意,拍着手上粘腻的香粉出声:“这一巴掌权当是你付的药费,算是两抵了。你若不服,尽管去太守衙门递状子便是。”
金牡丹听了,便有些着急,忙朝离得最近的丁兆蕙唤道:“丁二哥。”指指元翠绡,示意他将其带离。
丁兆蕙却是不动,眉宇间隐隐露出笑意,道了一句:“打得好。”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递入元翠绡耳内,她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回望丁二,四目相对,暗自有些无措。
“借过!借过!”一个面色苍黄的枯瘦男子领着两名家丁服色的伴当,正分开人群,匆匆而来,近前看清那哭作一团的妇人与孩童,不由得失声惊呼,“这是……这是怎么了?!”
妇人猛地扬起脸,面色狰狞道:“你这死鬼!为何到现在才寻了来?!老娘被那小贱人给打了!炎儿也被他们欺负了!”说着,煞是敏捷地翻身跃起,一把揪住男子的半绺山羊胡须,声嘶力竭吼道,“还不快去给我报仇!”
男子五官都纠到一块去了,忍着疼道:“娘子不丢手,为夫如何过去。”
围观众人俱是偷笑不已。
妇人“哼”了一声松开手,男子踉跄两步站定,一双绿豆三角眼,眯缝着扫过丁兆蕙一行,壮着胆子喝道:“你们!你们哪个这般大胆,竟敢殴打我家内人?”
元翠绡转过身来,对着他道:“瞧你这夫纲不振的德行,我今儿替你修理这母夜叉,原是出于一番好意,免得她居家带坏孩子,外出辱没门风。啧啧,我要是你,感激还来不及。你却在这里大呼小叫,真真儿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男子久居城郊,寻常见着的不过是些村姑乡妇,似眼前这般美貌狂妄的女子,莫说见过,便是听也没有听说过,被她劈头盖脸一顿教训,竟愣愣地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了。
妇人一见势头不对,侧身扑向男子,肥厚的手掌攥握成拳,交错捶击其前胸后背,哭叫道:“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嫁到你们张家近二十年,为你这窝囊废生儿育女,操持家业。要不是我肚子争气,你们张家的产业能传到你手里?你倒好,不念咱们的夫妻情分,瞧见眉眼齐整些的,便跟丢了魂似的,女人孩子都不管了!我活着还有甚么意思?我,我今天偏死给你看!”说着,佯装要往江边去。
周遭人群也是神色各异,有摇头叹气的,有一脸鄙夷的,亦有笑得合不拢嘴的。
张姓男子哪顾得上别人如何看他,见妇人急着要寻短见,立刻慌了神,忙不迭拖住她道:“娘子息怒!娘子息怒!为夫这就为你出气。”回首吩咐两个伴当道,“你们将那口出狂言的小娘子押来,给夫人赔罪!”
两名伴当你瞧着我,我瞧着你,再看看头上簪着一色花蝶的丁兆蕙与元翠绡,踟躅着俱是不愿上前。
张姓男子拉着妇人退后两步,催促道:“磨蹭甚么?还不快去!”
二人鼓起勇气,刚迈出一小步,丁兆蕙的手中的如意绦已然掷出,自一个伴当左胁下钻入,由另一个伴当右胁下绕出,绳绦一紧,身不由己,二人贴烧饼似的撞在了一起。其中一个矮个儿的额角,正好磕上高个儿的下巴。登时一个捂头,一个托颏,“哎呦”、“哎呦”高声叫唤个不住。
张姓男子生性甚为懦弱,见此情景,不由吓得两股战战,正惊惧无从脱身,陡然感到脚腕一紧,低头一看,那绳索竟似灵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足踝,两眼一插,惊叫道:“娘子救命!”话音未落,已被绳绦牵了个倒栽葱,跌倒在地。
妇人这会儿方有了眼色,若是把张姓男折腾坏了,她下半辈子还(蹂)躏谁去,慌忙服软道:“民妇有眼无珠,得罪二位小娘子,下次再也不敢了!大爷大人有大量,放了孩儿他爹罢!”
丁兆蕙本不屑与他们纠缠,出手亦是点到即止,撤了绳绦,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多谢大爷!”
“多谢大爷!”
夫妇俩如蒙大赦,赶紧拉起孩子开溜,两个伴当亦步亦趋跟在后首。
没走几步,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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