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三章 吊孤影兮孰我哀(1/2)
“姨娘你做什么?你放开她!”
苏幕遮冲了过来,却是深深一愣,苏挽蕴的手腕破了皮,似乎是她自己拿刀片滑的,整个伤口沁着模糊不清的血渍。
“挽蕴……”
苏幕遮捂住嘴来,眼泪无声地掉落,苏挽蕴却是不哭,她的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目光却极为涣散,嘴唇颤抖得厉害,念念有词地说着些什么。
“挽蕴……我……我去叫医生!”苏幕遮转身往外面走去。
“已经叫过了!”苏南城在一旁坐着,半闭着眸子,他看起来又苍老了不少。
苏幕遮点了点头,又折回来,苏挽蕴的意识仍旧没有清醒,整个人好像要崩溃了一样,发丝贴在额头,眼睛里的血丝多得吓人。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突然就要寻死了呢?”苏幕遮小声询问父亲。
苏南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平日里沉稳的声音现在如飘浮在空气中一般,没有力气,“鼎宇殉国了……”
“什么?!”
苏幕遮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挽蕴,秦姨娘在一旁劝告着她,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整个人的状态极为糟糕,她的手腕上那道疤痕已经用纱布缠绕了起来,可是苏幕遮仍旧可以看见那雪白中渗透出的腥红。
苏幕遮知道,此时的苏挽蕴正在面临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就像她当时知道慕止然“去世”时一样,那种难受让人痛不欲生,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衰减。她清楚得知道,所以感同身受,不自觉地跌坐在地上,泪水涌了出来。
她这么一哭,苏挽蕴倒好像回了一点儿的神,瞳孔微微聚焦起来,喉咙动了动,发出凄厉的声音,闻者无不肝肠寸断。
“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苏幕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陪着她哭。秦姨娘也忍不住地偷偷拭泪,心里止不住地在想这姐妹俩人造了什么孽,怎地都克死了丈夫?
“幕妹妹,你过来……”
苏幕遮怔了怔,听得她唤,便忙起了身,走到她的身边。她静静地看着苏幕遮,紧紧握住苏幕遮的手,苏幕遮这才感觉到她手心极为冰凉,那种刺骨的寒意穿入了骨髓,苏挽蕴扯动起一股笑容,可是这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那些甜蜜的瞬间好像的温暖,缠绕在心头,化成了绕指的绵柔,温暖了她的念想。而如今,过去已然苍黄,触摸到的只是一片离殇。相遇是最让人惊喜,又最让人害怕的事情,总有情感在这其中成了永恒美好,却也有许多情感在这其中成了千古绝唱。
“让她们姐妹俩说会儿话吧。”
苏南城起了身来,拉着秦姨娘一同出去了,秦姨娘虽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得这样悻悻离开。
“幕妹妹,你知道慕六少爷的‘死讯’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苏幕遮凄凄一笑,“和你一样的感觉。”
“会过去的吗?”苏挽蕴期待地看着她,眼睛瞪得极大,里面闪烁着光芒。
苏幕遮不忍心骗她,抿了抿唇,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苏挽蕴却突而一笑,向后仰倒。
“我不想让这个情绪过去,只要难过着,心疼着,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一样。我想让他在我身边,一直在我身边。”
接连几天,苏挽蕴都不吃不喝,虽然没有寻死的迹象了,可是也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她每日都去陪着苏挽蕴,也只有面对这她,苏挽蕴从愿意说上两句话,而其他的人,苏挽蕴便一概不理。秦姨娘为这件事犯了病,整日唉声叹气,好不容易好起来一些的家庭氛围,就这样顷刻间支离破碎了。
苏幕遮上了楼,走到苏挽蕴的身边去。苏挽蕴靠着一个丝绸枕头,手上正在绣着什么东西,窗帘被她拉得死死的,透不进一点儿光线,可她就这么坐着,手上却不停歇,针头无数次地穿透了她的指尖,她也浑然不在乎,依旧如此,周而复始。
“挽蕴,你好歹吃些饭吧。”
苏幕遮端着托盘,盘中是苏挽蕴最爱吃的年糕。可苏挽蕴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低头绣着东西,嘴里振振有词。
待她走近,从听得清楚,苏挽蕴原是再说,“等我把这个绣好了,他就会回来了。”
苏幕遮低了眸子,甜橙色的唇紧紧地抿着。苏挽蕴的额前耷拉着碎发,苏幕遮轻轻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她的瞳孔空空荡荡的,没有凝聚的焦点,唇瓣颤抖得厉害,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
她记得他坚硬的柔情,记得他好听的话语,回想往事仍历历在目,她怎么能够相信他就这样撒手人寰,离她而去?她挣扎着要起身来,她越来越相信,他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与她不期而遇。
苏幕遮慌忙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太过激动,玻璃琉球灯散发出明亮的光线来,苏幕遮才发现仅仅几天的日子,苏挽蕴又瘦了一圈,下巴格外得尖,整个人拢着一层浓郁的忧伤。
“挽蕴,你还活着,你总是要活下去的。”
那抹耀眼的光线瞬间透入了她的眸子,将她眸底卷起浓密的细雨,眼泪簌簌掉落。窗台上的鸢尾花迎着微风,摇摆出一阵令人肝肠寸断的想起来,她白色的睡裙也被吹起,散漫的长发垂散在肩膀上。
苏挽蕴回过了神,定定地看着苏幕遮,“幕妹妹,当时你也是不相信的,你也是不相信慕六少爷死了,不是吗?你不也是从渝州拼了命的逃了出来吗?”
苏幕遮愣了愣,那时的她心里憋着一股执念,她不相信慕止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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