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战后秩序的丧钟(1/2)
有的门,迈过后就回不来了。
卡拉的声音完全消失,一丁点儿都听不到,蒙击应该怎么想。
利文沃斯堡内的炽烈火焰映红了百日鬼的前机身、把他的脸染得像是涂满了鲜血。一个真正追求真理、有着大彻大悟的人,一个能被称作乱世佛陀的人,应该会对卡拉的牺牲感到尊敬和欣慰,微笑着赞许世人尚且有救吧。但蒙击做不到,至少现在的他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他看到的只是一个信任自己的姑娘却因为自己而死,没人能在此刻还心如止水。他的内心翻滚着狂躁的思绪,像是一座可怕的海底火山——激烈的情感被遏制在巨大压力下,想宣泄、想要爆发,可却被某种厚重的责任感冷却着。
他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感到痛。一种奇异的剧烈疼痛正在沿着脊柱向上猛冲,像是全身的神经都浸泡在沸腾的毒水里,让所有的痛楚从脊椎汇集、一齐冲进脑部。蒙击还从来没有想过ròu_tǐ的疼痛能够剧烈难忍到如此地步。自己ròu_tǐ最疼的经历,莫过于学员时代在初教6上的一次坠机事故,飞机虽迫降成功,可巨大的惯性压迫身体前冲、因撞击而变形的机身将操纵杆顶了起来,几乎把他的身体整个穿透。他记得那天下着雨,救援很晚才来。身体动不了,生命随着雨水和血水慢慢流逝,ròu_tǐ承受着无尽的疼痛。蒙击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他坚持下来了,疼痛在开始时没有战胜他,就永不可能击垮他。
但这次绝对不同,痛感超越了能想象的极限,像是有人在用电锯狠命切割着自己的脊椎。几乎一瞬间就能让自己崩溃。
这种疼并不是来源于情绪,而是实实在在的、切肤的痛。
这是百日鬼系统导致的可怕剧痛。
百日鬼认为蒙击的想法是退化,不能接受。百日鬼的测试原型机是不停适应与升级的自更新平台,在试验中不断记录驾驶员的习惯,进而构建机器逻辑系统。甲午七王牌分别使用的系统可以说就是其本人人格的复制。人总是要变的,想法随着成长和经历而不断发展,百日鬼系统也会随之改变。蒙击刚才在准备牺牲时,百日鬼系统也从最开始的杀戮、求生、进而进化到了牺牲,这是系统逻辑的巨大跳跃,整台机器凭借着自己对人类和世界的理解,勉强猜测着牺牲的真谛是什么。它将大量莫名其妙而不明所以的逻辑加进系统中,就是为了构建牺牲的合理性。百日鬼,一台为杀人而生、以决不能死为要求的决战战斗机器,想要说服它去自杀、去牺牲,根本不可能。但是百日鬼必须和蒙击保持一致,它几乎是把过去的自我完全毁灭、杀死,才能重新构建起新的机器逻辑判断系统。它逐渐觉得牺牲是对的,甚至认为只要是为了正确的事情,任何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百日鬼在死与牺牲之间划了很多等号。
就在这时候,蒙击却要退回去。
事实上,在系统捕捉到卡拉的时候,百日鬼就计算出了卡拉会实施自杀撞击,所有迹象都非常明显。百日鬼对信息的捕捉力量太强了,这才是可怕之处。它早已完成了对卡拉的综合分析评估,系统认定自杀撞击就是卡拉的目的。
蒙击接受不了,他不可能让卡拉为了自己而死,他想要阻止卡拉,可是却怎么都无法指挥百日鬼;他想报复阿诺德、想把内心中可怕的烈火喷发出来、把所有看得见的敌人统统毁灭。但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一切都回不去了。
蒙击的意识和百日鬼发生了极为恶劣的冲突,脑机交互系统骤然分裂。这种撕裂的剧痛直接传导到他的ròu_tǐ上,像是要把整个人从脊椎中央锯开、变成平均的两片。
没人知道他的痛苦。
现在的堪萨斯中部空域像是倒扣的沙漏,交战双方的形势骤然颠倒。卡拉依据辐射信息的精确撞击完全破坏了利文沃斯堡的主建筑,巨大的爆炸让教皇殿彻底化作瓦砾、供电完全中断,进而引起的火灾迅速蔓延开来。里面关押的各种凶徒发了疯地往外奔逃,谁都拦不住。阿诺德的身影消失在了浓烟中,他的雇佣兵更是伤亡惨重。而正如卡拉所期望的那样,利文沃斯堡的强电子辐射信号消失,大驱魔塔和整个反无人机系统的威力显现,立即扭转了空战战局。阿诺德所引来的瓦利尔斯无人机如若没头苍蝇,飞行轨迹变形,动作跌跌撞撞。而那些刚才被杀得血肉横飞、漫天红雨的北军终于抓住了复仇机会,他们带着对失去战友的仇恨,把情绪统统倾泻在那些无人战斗机身上。杀红了眼的飞行员们已没有导弹,只能靠机炮射击,他们一架一架地消灭无人机,直到弹尽。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瓦利尔斯无人战斗机集群开始出现某种集体智慧交流的迹象,所有的无人机进行着几乎完全统一的抖动,进而调转方向,朝同一个点汇集。
有一架f-5e虎ii战斗机试图追击、冲向了无人机汇集点。他成了瓦利尔斯的第一个牺牲品。瓦利尔斯在判断局势不利时,超过临界点便开始自杀撞击。此时的无人机集群已经达成一致,像疯了一样四散猛冲、冲向空中的有人驾驶飞机,撞击离自己最近的飞机。
一时间,空中撞击不断。和爆炸的情况不同,空中撞击多半没有什么声响,只有两堆冒着火的残骸坠落。如果这种情况不及时遏制,对于前美来说仍然是个悲惨的结局。
整个空域像黑洞般朝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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