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祸引祸(2/2)
像往常向其他人发泄怒气那样。“去你妈的吧!”那时的景象极其恐怖。a-10攻击机的右发动机把整个酒瓶吸入、打碎,无数锋利坚硬的玻璃碴吞入进气喉道中。它恐怕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主人会这样做,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可怕的声音是发动机前风扇叶片受损后变形扭结,造成空气高频扰动;加上尖锐碎片划开喉咙,共同叠加在一起的可怕声音。
几乎是一瞬之间,这架飞机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一系列举动。随着澡盆装甲内一系列电源接通和解锁,座舱盖砰地炸开。紧接着驾驶员保护束带收拢,弹‘射’座椅滑轨伸出、逃生助推火箭启动。轰隆一阵火焰过后,鲍勃连人带座椅被‘射’到半空中,引伞张开、带出主伞,座椅脱离,他随着主降落伞忽忽悠悠漂到一旁。
整架飞机开始剧烈颤动。老旧的右发动机核心机受损后,在不规则转动力矩下快速崩解。锋利的叶片断裂,割开自己如血管般的供油管路。电缆断开爆散,轰地一声巨响,整架飞机在刹那间就被烈火吞没,一点中间过程都没有。冲击‘波’裹着热‘浪’将旁边的地勤吹倒在地,鲍勃也被降落伞轻轻放到停机坪旁边的软泥地上。消防车虽然以最快速度赶来,但没有任何意义。老a-10飞机很快被烧成了焦黑稀烂的一堆黏糊糊遗骸。人们找到鲍勃时,他正躺在草坪上呼呼大睡,酒‘精’已经彻底毁了他。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进了禁闭室。醒酒之后,透过铁栏杆,看着自己曾经的俊骑良驹。它曾是那么漂亮,浑身充满力量,披挂装甲的样子如此令人怀念。不知有多少人曾因此羡慕鲍勃。在本土的时候,每次空军开放日,孩子们都喜欢a-10这装有大炮的飞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鲍勃。如今,它只剩下地上那滩黑乎乎的印记。
鲍勃多少还是个人,他丧心病狂的暴怒开始消退,理智回到身上。但错误已经造成,他必须要呆在临时禁闭室中,等待返回本土的飞机,等待军事审判席。临时禁闭室内不能喝酒,他开始出现幻觉,整天梦呓。没人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毛’病,看守说过,他好像在和什么东西对话,但不知道是什么。新基地的a-10战斗机中队仍然要面对北高句丽军装甲集群的威胁,必须实时保持威慑飞行。昔日熟悉的发动机轰鸣一次次响起、熟悉的景象在脑海中反复回放,终于让鲍勃再次走上了癫狂。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不是出于发泄、不是报复,也不是某种情绪的释放。而是最简单的原因,想做,仅此而已。
脑子里好像有某个声音在引导自己,一种不可遏制、无法逃避的,最原始的冲动,就像孩子一样,莫名其妙地想要放火、莫名其妙地想要杀死弱小的生命。
鲍勃心中很明白,自己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大敌临前、紧张备战的时候,他竟然酗酒而毁了自己的飞机。而平时对飞机的虐待与施暴都被别人看在眼里,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在看自己。可是每到夜晚,昔日战骑的容貌、天穹上百日鬼之母的丑陋面庞,‘交’替在脑海中浮现。他在内心中再次不断爆发出某种癫狂的情绪,在痛苦中煎熬自己。一天晚上,排炮鲍勃利用卫兵送来晚饭的机会,将其打晕,逃了出来。他没有逃跑,而是开来了加油车,打开油路阀‘门’,把停满a-10攻击机的机棚浇了个遍。一边喷洒燃油,他一边流泪。直到双目被泪水充盈得看不见东西,才跳下车。鲍勃知道靠打火机无法点燃航空燃油,他从飞行服中掏出两根救生指示用铝镁燃烧‘棒’,拔开护帽刮擦‘激’发燃烧,扔进了泼满燃油的机棚内。瞬间产生接近3000摄氏度的高温。虽然没有立即引起燃烧,但引燃了机棚内堆砌的各种设施、材料和弹‘药’储存箱。没过多久,烈焰升腾,火海瞬间把12架a-10攻击机连同所有设施完全吞没。焚机事件导致战场出现防御缺口,造成甲午年作战初期不小的‘混’‘乱’。北高句丽军抓住机会发动对南军的侧面突袭,战局自一开始就急转直下。那一夜,火光照亮了鲍勃的脸,络腮胡油腻腻的圆脸上都是泪水。他曾经是如此爱着这种飞机。但是,乌山事变所目睹的自我屠杀,让他把内心中的爱和恨完全搅和在一起。他一边想要继续虐待破坏这些a-10,又找不出什么确切的缘由让自己那么做。只好一次‘性’把它们全都烧毁,免得将来有哪架飞机又要遭受自己的虐待。
不仅要让自己的飞机烧毁,所有的都要烧毁。只有这样,自己才算真正作恶、真正达到恨的极点,才能对消过往那些过度的爱。
大火吞噬了整个停机区,差点要了鲍勃的命。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他也将面临最严重的惩罚——利文沃斯堡军事惩戒营。很多人都在那个特殊的地方陷入无尽绝望的深渊,而鲍勃却在那里得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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