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黑暗之翼(1/2)

第一节

橡树路老宅，茂盛的山葡萄藤爬满了外墙，将老旧的红砖墙面遮得严严实实。临街的窗户显得破败不堪，人们匆匆从街上走过，却从不会向那投去丝毫的目光。

窗户的另一面，是老宅的书房，索伦坐在桌子前，静静地写着信，桌子一角，一个小水晶球悬浮在空中，里面燃烧着一簇冰蓝色的火焰，发出柔和的蓝光。房间里很安静，蜡烛燃烧发出的轻微嗤嗤声和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过几天，我会去法国看你，希望你过得愉快。——想念你的索伦”信并不长，写完最后一句，索伦一挥魔杖，信纸自己折叠起来，插进了信封里。福柏托尔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抓起信封，倏地化作一团黑火，消失在壁炉里。

索伦把笔插回瓶子里，伸手将桌角的水晶球拿在手中，凝视着那清澈的蓝炎，良久，他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看到那精灵一般的女孩儿正朝自己绽放那骄傲而美丽的笑颜一般。

“滴。”凉凉的轻触打断了索伦的思绪，却发现一滴泪水不知何时滴落在手上。索伦慢慢地摸了摸眼角，自嘲一笑，这算是软弱么，或许吧，至少知道，自己的心中，还有一角柔软，留给自己所珍惜的人。

“我会守护我所爱——”索伦闭上双眼，“哪怕我堕入深渊——”双眼再次睁开，柔情以去，只剩下惯常的冷漠。扫视了一眼书房，索伦便化作一团黑火，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索伦站在浓密的深林之中，莫名的窸窸窣窣的响声和阵阵虫鸣，伴着阵阵夜风传来，各种小动物在夜色中出没着。

索伦抬起头，缓缓展开双臂，一动不动，仿佛在倾听这夜晚的世界，黑色的火焰从他脚下燃起，涌遍全身，如同火焰的长袍一般，周遭的世界陡然变得安静起来，近乎压抑的死寂，好像一切生命都寂灭无踪。

索伦睁开双眼，金色的立瞳中渐渐褪去了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他缓缓飘到半空，身体紧绷着，向前弯曲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下一刻，他猛地直起身，一副与身躯极不相称的巨大的骨翼破背而出，浓稠的黑色火焰附着在骨翼上，随着翅膀的缓缓扇动而雀跃着。

骨翼越展越长，而索伦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的吓人，继而皮肤也开始慢慢的枯萎，就像垂死的老人一样。可是索伦的眼中毫无波动，他张开嘴，无声的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一簇簇散发着绿色和红色的光晕，从四面八方缓缓飘来，最终融入索伦的身体，索伦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脸上也重新有了血色。光晕还在不断融入索伦的身体，一缕缕血液沿着后背的骨翼蜿蜒而上，化作丝丝血肉。

渐渐地，周围飞来的光晕变得稀疏，最后不再出现。而索伦背后的翅膀上的血肉也停止生长，索伦侧头，看着仍旧大半露着狰狞白骨的翅膀，皱紧了眉头。

“还是不够么。”索伦扫视四周，原本被树冠层遮住的月光现在能通透的照射到地面，苍白的月光下，茂盛的林木已经化作腐朽的枯枝，一片枯黄的林地上散落着昆虫、鸟雀和小动物的尸骸。

索伦身后的翅膀煽动几下，化作火炎消失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看了看散发着清冷的银辉的月亮，却觉得有些刺眼一般。轻轻叹了口气，索伦倏地消失了，离开了这片死寂之地。

…………

第二节

伊比科斯家的别墅里，伊莎贝拉和伊比科斯站在一间宽敞的地下室中，就像橡树路老宅里的那间密室一样，地下室的墙壁上布满了魔纹，以此来屏蔽掉魔法波动。

伊比科斯看着表情淡漠的伊莎贝拉，神色有些复杂，良久，他严肃地问：“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很可能会杀了你。”

伊莎贝拉沉默了一会，有些决然地点点头，“若果殿下能做到，那么，我至少还有去尝试的勇气。”

伊比科斯有些惊讶，却没有表露出来，“那么，开始吧。”

伊莎贝拉点点头，抽出魔杖，指着桌子上的一个瓶子，里面装的只是普通的水，她一挥魔杖，瓶子里的水漂浮起来，在空中稳稳地凝成一团。

伊比科斯也抽出魔杖，将魔杖之向伊莎贝拉，念道：“钻心剜骨。”

一瞬间，伊莎贝拉的脸色变得吓人的惨白，难以言喻的可怕痛苦沁透全身，直刺灵魂，她本能的想要尖叫，却硬是咬牙停住，原本稳稳地漂浮在空中的那团水漾起波纹，只是坚持了瞬间，便溃散开来，散落一地。

伊比科斯在水溃散开的一刻就停止了咒语，可以莎贝拉还是不由瘫坐在地上，抑制不住地痉挛并抽泣着。

伊比科斯叹了口气，把伊莎贝拉扶到椅子上，递给她一杯热牛奶。伊莎贝拉用微微颤抖的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滑过喉咙，进入胃里，让她感觉好了很多，仿佛被抽空所有力量的身体在渐渐的回复者。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在地下室弥漫了很久，终于，伊莎贝拉低声说道：“只是刚开始，我就无法承受了……真难想象，殿下是怎么做到的。”

“恐怕，除了殿下，没有人能做到。”伊比科斯叹了口气，“即使神秘人，也做不到。”

伊莎贝拉抬起头，看着伊比科斯，神色复杂，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知道我们和殿下之间的差距么，伊莎贝拉。”伊比科斯悠悠的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