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8(2/4)
”从马匹嘶鸣,到冷子兴跪地磕头求饶,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坐在车前的赶车人等着主人发话,而车里的主人却久久没有说话,深秋的路上只回响着冷子兴求饶的哀鸣。
冷子兴越磕头心里越没底,是呵斥还是打骂两下,都是贵人该有的反应啊。往日他仗着宁荣二府的势,也不是没有走过官道,遇到冲撞的人,除非心情实在不好,也不会赶尽杀绝,难道,他碰上了贵人心情不好?冷子兴以己度人,冷汗直流,想着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可怜了他的孙儿。
等了半响,车帘被掀开,里面坐着的是一位儒雅的老人和一位英俊的年轻人,两人衣饰精美,冷子兴只抬头瞟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贵人是忌讳平民随便看他们的。
冷子兴只默默的跪在深秋冷硬的泥地上,连头都不敢磕了,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只听得一声温柔问话,道:“你是冷子兴?”
冷子兴身子一抖,谁?车上的贵人是谁?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冷子兴,难道是自己以前偷盗过的人家来寻仇了,还是……冷子兴被自己脑补的差点吓死,身子不自主的抖起来。可人家都已经找到你名下了,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冷子兴也不敢撒谎,颤抖着答道:“是,小老儿冷子兴。”
“嗯,果然。”
这声“果然”在冷子兴耳力就是判他死罪的前兆,冷子兴心里紧张,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晕了过去。幸好晕过去的一瞬间,他听到一句“把这两人扶到后面的马车上,回城。”
……………………
冷子兴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干净的,被打的地方也好似上过药了。环视一周,整个房间清贵典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冷子兴是做古董生意的,自然能看出摆在博古架上的都是好东西。
冷子兴难以置信,自己这是被人救了吗?果然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想着,一个药童打扮的人,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你醒了,喝药吧。”药童道。
冷子兴竭力做出懂礼周全的样子,半躺在床上,笑问道:“劳烦这位小公子了。小老儿命好,遇上贵人了,只是不知主家怎么称呼,也好让小老儿日后能为恩公立个长生牌位。”
药童是见惯了被人感恩戴德的场面,淡定道:“我家主人乃是白君弦。”
“白君弦,贵家主人的名讳听着有些熟悉。”冷子兴喃喃道,白君弦,自己实在哪里听过来着。
“老丈只听这名讳熟悉,我家主人乃是璧山七子之一,排行第五的白君弦。”药童骄傲的说道。这世上不知道璧山七子的人,肯定是没有的。
冷子兴听到璧山七子就反应过来了,连连奉承道:“小老儿蠢钝,原来是白医仙,小公子恕罪,平日里哪敢称白医仙的尊姓贵名,只以白医仙尊之,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公子勿怪,勿怪。”
这鼎鼎大名的璧山七子,冷子兴自然是知道的。这排行第五的白医仙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听闻十年前,白医仙行医到了西北军营,恰逢我军与蛮人大战,我军惨胜,尸横遍野。更重要的是大将军右手被蛮军王子斩断,大将军使得一手好刀法,右手断了,自然仕途也就断了,大将军得兵士爱戴,全军都为他伤心呢。
此时的白君弦到了,他本已经是很有名气的大夫,大将军也信任他,就让他治伤。听闻白医仙用了仙法,把大将军的手臂给续上了。如今白将军依旧在战场杀敌,用的还是七十斤重的大刀。自此,白医仙的名声才传遍大江南北。
冷子兴得知自己被这种传说中的人物救了,连连奉承,后小心翼翼的询问:“不知我那孙儿如何了。”
“那孩子是得了风寒,高烧不退。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下待久了,又冷饿得厉害,才做下病来,如今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这话不是药童说的,而是推门而入的儒雅老者说的。
药童见老人进来了,忙行礼道:“老爷。”
冷子兴连忙跟着下床行礼道:“见过白老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糊涂,这是冷先生!”药童厉声喝道。
冷子兴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冷碧冷瑾瑜。冷子兴急得满头大汗,他刚刚听的那声“老爷”,还以为是白医仙的父亲,看着年纪也对的上,只是没想到这是白医仙的师父。冒犯了这样的贵人,冷子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记得呐呐不敢言。
“无妨。躺下吧。你的腿还伤着。”冷碧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不觉得这是多大的冒犯,对药童道:“把药留下,出去。”
药童轻手轻脚的把托盘放下,恭敬的退了出去。
冷碧示意冷子兴把药喝了,冷子兴从善入流的喝了药,又在冷碧的示意下半躺在床上。
冷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伸手为他把脉。
冷子兴浑身僵硬,死死得崩着背上那股经,自己这样半躺着已经是十分失礼了,如今还让白医仙的师父来把脉,这是多大的荣幸啊!冷子兴想方设法让自己表现得更知礼懂事一点。
“放松。”冷碧在冷子兴背上轻敲,冷子兴收了那一股气,放松神经靠在软和的背靠上。
“你的腿没有办法矫正了,你年纪大了,又被殴打,吃穿也有不足,如今体内有淤血,能坚持到现在,是你意志力强。如今,命不久矣。”冷碧直截了当的把诊断结果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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