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0(1/4)
侯万春坐在紫藤花架下,让春日暖阳斜斜的照在自己身上,随着摇椅晃动的节奏,侯万春感觉自己要睡着了。嗯,人老了,总是睡不着,现在能打个盹儿,也不错。
还没等他睡着,他心爱的小曾孙就叫着“曾爷爷跑过来了。”
侯万春睡意全消,撑起身来,把小曾孙抱到自己身上,笑道:“哟喂,小心肝儿,怎么这么早来看曾爷爷了。”
“我给曾爷爷带藤萝饼来了,昨天在自己摘的花儿做的哦!”才三岁的小孩子,能条理清楚的把话说明白,还这么孝顺,侯万春简直比吃一百个藤萝饼还高兴。
侯万春递一个饼子给小曾孙,轻抚着他的背,示意他吃。对后面跟着来的儿子道:“说吧,有什么事儿,日日往我这院子里跑,不是跟你们说了没有大事儿就别烦我。”
“父亲说的是,儿也无大事,只是给父亲请安罢了。”现任修瑾伯恭敬的回到。
侯万春的祖父开国时得封修国公,到了他的父亲,爵位连降几级,直接成了伯爵,且没有封号,“修国公”的名号不能再用,外人看在四王八公的份上,也称公府。到了侯万春这里,才挽回了家族颓势,帝王亲口说的“瑾,朕之美玉。”,爵位虽然没提,但修瑾伯的名号定了下来,连他的儿子原位袭爵,也是侯万春的功劳。因此侯万春虽然致仕退了下来,但在家中还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
“还想骗我,说吧,你爹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侯万春不耐烦道。
修瑾伯支支吾吾的,最后才说:“不赦大师圆寂,法身从雁门关返京,明日,就该到了。”
“什么?谁?啊?”侯万春的耳朵一阵轰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撑起的身子倒在摇椅上,侯万春仰头看着这满树的紫藤,想,这紫藤花架还是他和贾赦亲手搭的呢,贾赦说自己名字里有春字,看着紫藤一开,就知春天来了,再在地上摆两盆红花,满朝朱紫贵,寓意好极了。花儿还在开呢,人怎就没了?
修瑾伯看着父亲直愣愣的倒了下去,也吓住了,把小孙子从父亲身上抱下来,给门外的人招手,他的几个儿子早就带着太医在门外候着了。
侯万春的儿孙合力,把他搬到屋内的床上,让太医诊脉。太医道:“老伯爷这是伤心狠了,一口气提不上来才晕了过去,无大碍,只是等老伯爷年纪大了,这般悲痛,对身子大害,等他醒了,可不能再伤心生气了。”
修瑾伯听了太医的话连连点头,他早早把太医请来预备着就知道父亲会受不了打击,他父亲和不赦大师多好的关系啊,如今的景恒侯贾琏,小时候在他家住的时间不要太多,那时候,贾琏在修国公府可是有自己的小院子的。
侯万春这一昏睡就是一天一夜,梦中还梦呓着“恩侯,恩侯,琏儿,琏儿”,间或两句听不清楚的梦话,在床边守着的儿孙都给吓坏了,又把太医再请了来。
侯万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子有些僵硬,试着动了动,吵醒了趴在床边的孙子。“爷爷,你醒了,可要喝点儿水,我去叫父亲和哥哥们。”小孙子见他醒了,高兴道,就要去叫人。
“不急,什么时辰了?”
“爷爷,您都睡了一天了,现在是二十七日早上了。”
“哦。”
小孙子喂侯万春喝了水,扶他躺下,就亲自跑去通知父兄了。
等修瑾伯进门的时候,小厮已经伺候这侯万春把衣服穿戴好了。
“爹,您这是做什么,太医交代您卧床静养呢。”有训斥小厮道:“怎么伺候的,没见太爷身子虚吗?”
“吵什么,我去看恩侯。”侯万春虚弱道。
“爹,我知您和不赦大师知交之谊,可您这身子……”修瑾伯看着自家父亲狠狠瞪自己,作势要自己走出去,吓得话都没说完,就上前扶着。这人老了,随便有个磕碰,就得出大事儿啊。几个儿孙也轮番的劝着,让侯万春保重身体。
实在劝不住了,修瑾伯无法,只得安排人抬轿子来,亲自护送侯万春去潭柘寺的。
潭柘寺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听到消息的民众自发赶来悼念的,潭柘寺安排贾赦的法身跏趺(佛教中修禅者的坐法)坐莲,让民众悼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火化,烧出舍利子,供奉佛塔前。
侯万春和贾赦的交情天下皆知,加上他自己地位也不低,直接让人把轿子抬到了山上。侯万春哀毁太过,如今已经直不起身子来,由他的长子长孙扶着前来致礼。
侯万春行礼,给他回礼的是不赦收的徒弟,法号长空。侯万春拉着儿子问:“琏儿呢,他怎么不在。”
“父亲,不赦大师是因保护被月氏军队追杀的我朝商人才去的,陛下已经下旨景恒侯出兵了,不赦大师也交代过,他是潭柘寺的方丈,斩断俗缘,以僧礼葬。”修瑾侯解释道,当然他说的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不赦大师是出了名的疼儿子,相信也是不想坏了陛下的部署和儿子的前程事业,才如此说。
“父亲,你别误会,不赦大师遗嘱,景恒侯不许来,不然就断绝父子关系,黄泉不相见。景恒侯送不赦大师法身离开的时候,伤心欲绝,免冠徒跣,亲手扶棺,送了三里地,虎目流下了血泪。”修瑾伯连忙给他爹解释,就怕他误会了贾琏。
“恩侯,恩侯啊……”侯万春失声痛哭,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
他的儿孙跟着劝慰,怕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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