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己亥 栗公主的命运(3/4)
:“阿父,此……乃?”“出京啊!”平阳侯曹奇话音平和,好像他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出京?!”饶是平阳太子曹时自幼家教深厚节制有素,听到这话也有些失态了——出京?他们这才进京几天啊?!
“然也,然也。”做父亲的执着儿子的手,不疾不徐往后面踱:“离京,归‘平阳邑’。”
‘回平阳?为什么?远路迢迢来长安,这才呆了几天,做什么急吼吼回去?’
深知父亲病弱,曹时不敢强停,只搀着老人家的手边走边询问缘由——虽然朝见已毕,但按惯例,列侯们在京师逗留个把月完成不成问题啊!何必如此急匆匆离京?
‘再说了……大暑天的,冒着如此酷热赶路,父亲的身体也吃不消啊!’瞅瞅父亲枯瘦的身子板,平阳太子大为忧心:“阿父之康宁……”
“无碍,无碍……”平阳侯摆摆手,愉愉快快告诉儿子不必担心,可以慢悠悠走——关键是,必须尽早离开长安。
“阿父?”素来聪明的平阳侯太子这回也糊涂了,心里一个劲叨咕:‘这闹的哪一出?京里太太平平的,一没政变,二没骚乱,跑啥啊?’
走到内宅的花园,站住。
平阳侯观察观察周围,见众多仆从都远远的,听不见父子俩的对话,才对儿子正色道:“栗太子将降内史主于吾儿。因之,离京……宜早,不宜迟!”
“哦?栗太子?内史公主?”曹时微楞,忙问父亲是否与刘荣见过面了?皇太子怎么说的?或者,有人来做媒?
“无,无!”曹奇摇摇头,负手于背后,洋洋自得对儿子解释:没见面,甚至连话儿的都没来过;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及早全身而退——否则,等到面对面通了消息提了亲,就不好办了。‘答应’与‘不答应’,都是麻烦。
“父亲?”曹太子强忍住,告诫自己不能笑不能笑——嘲笑父亲,是会遭天谴的——竭力用平常语调问君父怎么想的?说不定,人家太子系根本没计划与曹家联姻呢?
“去……长公主子隆虑侯,”目视长身玉立的爱子,平阳侯骄傲地昂起头:“舍吾儿……其谁?”
曹时轻笑,不语。
刘姓皇家一贯冷酷,对功臣尤其如此——可以说功劳越大,前途也越险。
最惨的是如吕后娘家那样人死门毁,彻底灰飞烟灭;
好些的譬如舞阳侯樊家或周亚夫他们家,废嫡立庶,制造矛盾,分化削弱,
还有些像萧何家族,被历任皇帝不屈不挠地找茬折腾,废了立,立了废,废了再立,元气大伤……而在所有名门中,能保住祖先最早的爵位封邑不变、并且太太平平维持到现在的,‘平阳曹氏’位列第一。
长公主儿子的婚事告吹后,退而求其次寻求与平阳侯家族结盟
——产生这样的想法,明智合理;也完全符合那位太子太傅的思维方式。
‘咦,不对啊……’
察觉到父亲话语中对内史公主的排斥,曹时颇感诧异。他记得来京路上,父亲议论诸公主谁合适当曹家媳妇时,栗公主还属于很被期待的人选呢!
‘难道是嫌内史公主粗鲁不文?其实,那也称不上大过。帝女嘛,哪能没些傲气?’
想了想,曹太子婉转地向父亲指出内史公主背后的政治资源:“阿父,内史主……乃皇太子同母弟。一如……今之馆陶长公主。”
“哎!”平阳侯点点头,叹一声。
他怎么会不明白?当初就是考虑到这层关系,才会将内史公主列入首席考虑名单。
“然……”
大概想到什么,曹奇露出个讥笑:“然栗夫人非昔年之窦皇后,栗太子……亦然。”
曹时惊异,待要细问。
平阳侯却不肯多说了,只点着儿子的胸口郑重其事嘱咐道:“吾儿,吾儿,切记……萧规曹随,萧规曹随!”
侯太子曹时闻言凛然,默默在心中重复家族的信条——萧规曹随,萧规曹随……
不管继承人还在那里喃喃自语,平阳侯牵着儿子的手继续往后走,往后走……
亲近的老仆管家见老少主人不再私话,也跟了上来,前呼后拥伺候着。
后花园从来不开的东边角门,今天开了!
马车早已安排停当,在门外的长巷子里静静等候。
曹奇在众人的支撑下首先登车,反手一拽,将儿子也引上车。
‘真正的轻车简从啊!’数数随车的侍卫和仆从人数,平阳太子忧心冲冲地望着父亲建议,这样的暑热天,准备如此简陋,要不还是等明天再出发吧?!
“无妨!”平阳侯笑笑,再三再四地宽慰儿子,坦白只须赶大半天路,就能休息了——休息个十天半个月。
‘大半天?’曹时怔住,在他的记忆里,曹家在京畿附近既无别院也无近亲,到哪里去投宿修整?
平阳侯成竹在胸:“呵呵,汝姑母之子有庄园,位居……”
“姑母之子??阿父!!”曹时从车位上跳起来:“何姑母之子??”
也不怪平阳太子大惊小怪。这世上能让平阳侯曹奇对儿子称呼成‘汝姑母’的,只有曹奇的同母姐姐一人,即:已故的轪侯夫人曹氏。
而曹夫人,一生无出。
“阿、阿父……”曹时探出窗外看看天,回来再抚抚父亲的前额,严重怀疑老父因中暑而神志不清了。
“阿时……”拍开儿子的手,平阳侯哭笑不得。
举手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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