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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自我摧残(1/2)

寝宫里弥漫着苦涩的汤药味道。

小宫女把最后一勺药喂送给尚在昏迷中的德妃,收拾起托盘就往外头走去。外面的空气真好!离开压抑的寝宫,小宫女一阵神清气爽。她回头望着用布幔遮住的窗户,黑压压的一片,透不进半点儿阳光。德妃如死尸一样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和活死人没有分别。

一声模糊的呢喃传来,德妃空白的脑袋里闪过昔日浅舒的身影。那些点滴的回忆,如今成了德妃昏迷时唯一的梦境。如果这世间有后悔药,她一定不顾一切的将它找寻;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道出心中的情意,不再隐藏自己,和浅舒谈一场无怨无悔的恋爱。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空。

眼前是朦胧的灰,唯独不远处的浅舒,还带着痴痴的笑脸,一步步走近她。“娘娘,浅舒喜欢你。”那一声娘娘,几乎揉进了最刻骨的温柔。浅舒握起她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期待:“这辈子,浅舒最喜欢的就是娘娘。那么,娘娘也喜欢浅舒吗?像浅舒那样的喜欢着。”

喜欢,她怎么能不喜欢。人为什么要有理智,为什么要讲lún_lǐ道德。这些理智,这些lún_lǐ快把她逼疯了。可是喜欢,本就是一件没有理智的事情。“喜欢你,我喜欢你。”她回应着浅舒,迷茫的眼神里终于有了阔别已久的坚定,“我们在一起可好?哪怕在这深宫当中。”可是为什么,听到这些话的浅舒会突然松开手,离她越来越远呢?是不是,在怪她拖沓的太久呢?

“浅舒,求你回来,回来好不好?我不再顾忌你我的身份,也不再害怕前路的艰难。你回来好吗?求求你,不要走掉,不要就这样走掉啊!”她哭的声嘶力竭,却不能改变浅舒离开的事实。

眼前还是那片朦胧的灰,看不见前路,也再看不到浅舒。

一滴晶莹的泪自眼角滑落,碰巧被走进来给德妃换纱布的小宫女瞧见。“娘娘,娘娘您醒了吗?”小宫女试探着唤了声,随手抹去即将落在枕上的泪滴。又是一声呢喃,德妃似乎听到了小宫女的声音,那一声娘娘,多么像浅舒痴痴的呼唤。原来,浅舒没有走,她在唤她,她就在身边。

费力的睁开了眼睛,透不进光亮的寝宫让德妃很快的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她抓着小宫女的手,当视线清晰,那只手重新颓落,没有依恋。“本宫怎么了?”昏迷太久,德妃的声音已然沙哑的不成样子,听在小宫女的耳中,更是可怜又可悲。

“娘娘忘了吗?您...不知何故,割腕了。”小宫女说的小心翼翼,见德妃眉头深锁,似在回忆着什么,她又道:“娘娘,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可是有其他的事儿吗?”昏迷的太久,连说话都成了极其耗费力气的事情。德妃偏过头,目光正好落在自己被纱布缠裹的手腕之上。那里面,是还未愈合完整的疤痕。“若是有话,直说就好。”还能有什么事情呢?现在的她,已经都不在乎了,生或死,痛或悲,荣华富贵,过眼云烟。

“是。娘娘当日割腕,咱们一时心急,就把消息传到了皇上那儿。皇上,皇上说待您醒来,就移居北院儿,至于咱们这些奴才,会重新有自个儿的去处。”小宫女唯唯诺诺的说着,多少有些同情德妃的下场。“要不然,娘娘您去求求皇上,让他收回圣意?娘娘身子骨儿本就不好,倘若没人照顾,您怎么行啊!”

“不碍事,这样也挺好。”没有宫里的明争暗斗,不必再违心伺候皇上,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所期望的。只是,没有了浅舒。想到这儿,德妃心内酸痛,自感无望。“如今本宫已醒,就让他们收拾收拾,送本宫去北院吧。还有,替本宫,谢主隆恩。”

“可是您,您这样当真行吗?”小宫女不确定的望着德妃,心中难免无奈:“娘娘您别急,奴婢猜,大概是皇上近来脾气不好,才会这样安置娘娘。您有所不知,淑妃娘娘不知何故滑了龙胎,而今日日哭闹,令皇上头疼不已。若是此事过了,想必皇上会念及娘娘情分,让您重新搬回来住。”

“你是说,淑妃她...”德妃睁大了眼睛,似乎颇感震惊。只是,这份震惊并没有持续多久,便随着心中的悲痛散去。“无妨,若是一直在北院住着,也未尝不可。你便去安排吧,本宫喜静,若能早早离去,也是好事。”怎么不是好事呢?一个人守着回忆,一个人苦等着轮回。浅舒,我现在已经不再服侍皇上,更可以随心所遇,你还是不回来吗?

乒乓的碎裂声自淑妃的寝宫传出,一众奴才跪在外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去,生怕不小心殃及了自己。有懂事儿的太监匆忙将此事禀告给了皇帝,结果那边儿毫不理会,只让他先行退下,却未曾真的出面制止。恐怕,娘娘此番滑胎,连着圣上的恩宠也一并不见。

“滚!都滚!本宫的孩子,孩子啊!”不知是第几个被砸碎的花瓶,淑妃赤脚站在冰冷的地上,头发蓬乱,活脱一个疯子。“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杀了我的孩子!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都怕我怀上龙种,都怕我!哈哈哈哈...”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淑妃指着空气,不断的挥打,心内再不能承受更多。

她这般闹腾着,跪在外头的奴才们却不敢上前。直到,莲妃闲散着步子而来,他们如同见了救星,拼命的跪拜。“娘娘,淑妃娘娘在里头摔东西呢!您,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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