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枝红杏翻墙走(1/2)
师父邀请哀家与他私奔的前一刻,哀家正坐在彩云宫糕,边看不正经的戏本子,咯咯笑的跟只老母鸡,笑岔了气,突然止不住地打起嗝。
正要找水,那厮就杀了进来,哀家抬眼见着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下子连嗝也停住,跐溜地从贵妃榻上爬起来,准备去后院躲躲。
谁料这厮武功不减当年,眨眼就用伟岸的胸膛拦了哀家的去路。
哀家惧他,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可怕,只是心虚。
师父脸上肃杀,但不妨碍他的帅。他是全大周公认的第一美男子,哪怕有过一段蛰伏皇宫假扮太监的过往,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且哀家一直觉得,他板着脸比笑起来要帅。于是心里一个荡漾,就朝他咧开嘴笑了。
“宋小迷。”
“哀家在。”他很久没有唤过哀家这个闺名,且他一般连名带姓叫哀家闺名都是急红眼想杀人的时候,但他这种人百八十年没几回会脸红心急。所以今日大约十分凶险。
哀家的宫女黄花做贼似的溜到我身后,壮着胆儿想将哀家与他隔开,真是朵护主的好花,可惜师父仅仅一个眼风像小李飞刀似的飞过去,黄花就瘫软在哀家身后蔫儿了,真是个没用的大闺女!
“快去请皇上!”哀家扭头偷偷吩咐黄花。声音自认很小,不过显然师父是听到了,他挑眉,好像还忍着冷笑,先问哀家一句:“你画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丢到哀家面前。
黄花趁此机会溜了个没影。
哀家打开来,这纸是皇家御用的宣纸,有价无市的好东西,竟然被师父这样蹂/躏,白白的宣纸也就算了,更不能忍的是这纸上还有哀家笔墨的真迹,当今大周皇太后的墨宝……有市无价……!
但见纸上所画,是一人立于墙头,另外一人站在墙下,按照哀家的幻象,墙头那人是哀家,墙下那人是他。这是哀家一直觉得十分浪漫的事情,哀家要从那墙头如蝴蝶似的翻飞而下,得穿着纱裙飘逸些,要微微起风,最好是春天,正当此时,桃花和杏花烂漫,哀家最终落入某个温暖坚挺的环抱,从此便过上了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幸福生活……
却说哀家还在得意自己的佳作,只听头顶师父泼了我一头冷水,“太后娘娘自然是高人一等,不用画一张这么挫的画来提醒为师,娘娘赏赐的那几位西域美人,为师一定好好享用。”
擦,原来这厮以为哀家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在拿画含沙射影地压他。
话说,前几日西域送了一批美人来孝敬皇上,那个个水蛇腰,翘臀丰胸,戴着面纱天仙似的sāo_huò。哀家看着都想耍流/氓,故尔和皇上说:“皇儿啊,哀家想着,明月王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光棍,总憋着准生病,不如你匀几个美人给他呗。”哀家承认,这当中存着哀家的不怀好意。
恩,哀家自从入宫过上这富贵荣华的日子,就没对师父使过好心眼。
师父就是明月王。
但皇上和明月王其实并无任何血缘关系,师父他是因为辅佐皇上上位有功,故尔封了个异姓王,也没什么实权。
只是出入皇宫……特别自由。
哀家这个也不是亲生的儿子对明月王别的事情没兴趣,独独他讨媳妇这事儿与哀家一样很钟情,总想将适龄的少女塞给他当老婆。可惜从来没有得逞过。
哀家大多数时候是稀里糊涂活着,可大事上从来都是澄明的,比如给哀家的师父送一打老婆当师母这事儿,怕人说他淫/乱,遂为着他的名声就牺牲了哀家自己的,连同美人一道送了道懿旨:“奉天承运,太后诏曰,明月王因国事操劳,耽误终身大事至今,哀家感念其功德,特赐十朵西域解语花,轮流侍奉明月王,万望王爷受用。”
“师父……哀家不是那个意思……”师父把哀家充满少女情怀的画作曲解,说实话,哀家心中堵得慌。
“那是何意?”他冰封的俊脸并未有初融的迹象。哀家对着他的俊脸,张嘴欲言又止。哀家这人的性子,说随和也好,马哈也罢,执拗的时候老黄牛也拉不回来。当下绞自己的衣服,低头生闷气。
师父大约发现哀家低落的情绪,气场稍稍有些减弱,轻咳一声,哀家猜他独自面对哀家的时候,浑身也有些尴尬。然后哀家听头顶响起他清朗的声音,“那么多年了,你这画技怎么就一点没长进?”
字句飘进耳朵里,哀家觉着有股宠溺。
可是,也没有多少年啊。
“去年春天你问我为何要站在墙上喊你,你还记得吗?”哀家又抬头看他。
师父微愣,哀家从他黑曜石似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有鼻子有脸,还有些旖旎,带着微微颤动。自然呢不是哀家在原地花枝乱颤,是他那双眼睛一闪而过的震惊。
沉默须臾,他才说,“你未曾告诉我原因。”
“那时春风和煦,吹得我心底痒痒的,就爬到墙头想着跳下来,让你接住,那样就落进你怀里了。”
“……阿迷。”师父忽然变得很温柔。
哀家侧头,呆滞地等他继续说。
然后他说,“我们翻墙走吧,离开这个破皇宫。”
哀家心底的小池塘里,被他砸了一块巨石,不是水花四溅,那石头都高过了小池塘,嘭地一下,整个心房因为他的一句话仿佛变成了挂在蔓藤上的葫芦水桶,七上八下。
原来私奔里有一种叫做翻墙。
少顷,哀家回身,本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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