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百里拓之死(2/2)

面临多艰难的形势，她都没有在人前失态过，可现在她只是一动不动的跪在百里拓的尸体面前，眼神如寒星，沉寂死灰，不再有情绪的变化，更不会有那些平日里不轻易流露的自信、喜悦、暖意，就连悲伤失望、惊恐无措都没有。

她看的心里难受，便走过去用双手抱住昭离，道：“阿熠，好孩子，你想哭就哭吧，姑姑在这里。”这孩子原本就瘦，这两年来不曾有一刻闲过，还要为诸事操劳忧心，自然愈发的羸弱，抱在怀里宛如一根芦柴棒。

昭离像是溺水之人见到一根脆弱的芦苇那样死死抓住她的衣襟，哽声道：“牧姑姑，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牧戚知道，她怕今日的事传出去，人人都会以为她杀了自己的叔叔百里拓，然后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怕有人趁乱动手，吞并百里家；她怕百里申卿不肯放过自己，联合那些豺狼虎豹，将她吃的骨头都不剩。

可她不知道，昭离最害怕的其实是，弄玉知道父亲的死讯之后，一句话都不肯听她解释，便再也不肯原谅她。

弄玉抵达阳春雪之前，昭离已经梗着脖子在门前立了很久，他马儿才停下，她便梗着脖子道：“三叔不是我杀的。”

可弄玉连脚步都没顿一下，看也没看她一眼，便自她身旁匆匆经过了。

昭离眼睛一酸，泪水滑落在几近麻木的脸颊上，刺骨的冰冷。

雨水依旧一泻如注，笼罩在天地间，模糊了远近的黑色屋脊，模糊了人的视线，仿佛永远不会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