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一个吻(1/2)
景雎其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t]失去了握刀的手,再也不能做一名士兵,那么以后漫长的人生,他该做些什么来谋生?他心里没有答案,只好从书中寻找,书中找不到答案,他就在庸台四处转,看看其他人是如何生存下去的,他们都在做些什么。
可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又能做什么,所以他心里郁闷而苦恼,郁闷之下就开始喝酒,喝着喝着就不小心醉了。
他是真的不小心喝醉的,无意识的一次又一次举杯,等到他察觉,七分醉意已经晕上脸颊,不过至少他还保持了三分清醒,所以当他在花园里的湖边遇到栾无咎的时候,他还能想起来,栾无咎近几日每夜都会站在藏简阁的最高层,向着他所住的院子的方向眺望整整一夜,这件事还是他无意间发现的。
这么晚还没见到景雎的院子里亮起灯,栾无咎便一直在这等着他回来。见他走路歪歪倒倒,栾无咎二话不说就想扶着他,景雎却退后一步避开了。
就连碰都不想让自己碰一下么?他苦涩的想。
“栾无咎,你不是说让我不要去招惹你么?那么多的地方,为何你偏偏要到族居来?”景雎殷红的脸上浮起嘲讽似的笑意。
因为即使被你恨着讨厌着,也想就那样远远的看着你,可惜栾无咎不能说出来,也不想撒谎,所以他没动也没回答。
“我送你回去。”
“不要。”景雎干脆利落的说出拒绝的话语,甚至还对着栾无咎笑,浑然不觉自己的话究竟有多伤人。
他对他还是有着很强的防备心啊。栾无咎默然立在原地,任他与自己错身而过,然后踏上湖上曲曲折折的浮桥。
景雎其实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没办法,醉的太厉害,脚下像踩着云朵般无从着力,只能凭感觉来。
他左一步右一步乱踩着,步伐错乱,栾无咎一边看得心惊胆战一边在心里痛斥自己犯贱,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脚,因为他记得,景雎是不通水性的,万一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景雎趔趄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露出笑容,他脸上晕红一片如天边灿烂的晚霞,那笑脸更是如孩童般天真无邪:“栾无咎,不要再看着我了,我不许你看。”
闻言,栾无咎忽然像是被人在胸膛上捅了一刀,他想,为何连你伤我的样子,我都这么喜欢看?
景雎说完向前踏出一步,他终于走出了直线,可那时他正站在两块石板的接缝处,那里正好是一个延伸出来的直角。他顿时脚下一空,整个人都落入湖水之中。
看着他直接掉进水里,栾无咎心慌之下什么都忘了,他忘了自己原本也不是很会凫水的事,忘了呼喊其他人来救人,便纵身一跃,也跟着跳进湖中。
还好景雎落水的地方离岸不是很远,可那岸却是石头垒起来的,有些高。栾无咎迅速解开衣带手中一震,将衣带缠在岸上的树枝上,然后游过去把景雎拖向水边,一手拉住衣带防止下沉,一手先把他推上去,再借力爬上岸。
大概是昏过去了,景雎浑身湿淋淋的躺在那,身上的水泽泅开来,向四周散开,仿佛一个噬人的兽一般紧紧罩住他,更攫住了栾无咎的心。
顾不得喘口气,栾无咎撑起自己使劲拍着景雎的脸颊试图叫醒他。
景雎皱着眉呛出几口水,这才慢慢睁眼,然后茫然的坐起身来。
栾无咎心有余悸的朝他吼:“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好歹?说了要报复我就冲着我来!为什么总是不听话?非要用自己来犯险?”
刚刚真是吓死他了,他差一点就要再也看不见了,就差一点。
被湖水那么一泡,又被他这么一骂,景雎总算是酒醒了。他脑子里顿时闪过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忽然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栾无咎其实也不是很通水性的。
“你干嘛要跳下来?万一……”景雎轻声问。
“我没想过万一。”栾无咎打断他,“我只想万一你死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景雎这才仔细看他,他发现他形容已不似那日在阳春雪那么憔悴落魄,胡子刮了,头发打理了,就是衣衫有些不整,那是因为刚才在水中他解开了衣带。
他敞开的胸膛满是精壮的肌肉,半遮半掩的衣襟下,一个形状十分奇特的伤痕露出冰山一角,景雎毫不自觉的抬手去撩开,栾无咎原本想挡住他,手抬到半途却又放下了。
拨开贴在身上的衣襟,泛着粉色的伤痕弯弯曲曲如同小虫般布满栾无咎古铜色的胸膛,横折竖弯钩,一笔一划,正是“景雎”二字。
那伤痕并不连贯,有多处断折,并且多处弯曲不成形状,显然刻的时候那人万分的痛苦,可又哪里能及得上他心中疼痛的万一?
既然无法与他相守,那就将他刻在自己最重要最隐秘的地方。
景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方才不顾一切的跳进去救了自己,还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心上,现在又以一种万分悲伤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直冲上他的头顶,让他脑子瞬间发胀,并且做出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吻了栾无咎。
栾无咎蓦然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景雎居然会吻他,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这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可是嘴上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柔软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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