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速之客(1/2)

贵族们的日常生活之中，宴饮总是少不了的。

百里家的百膳堂此刻就正在举办一场游宴。

主座上的昭离与贵客湛子路正遥遥举爵相对而饮。

侍从们将珍馐美酒不断的端上食案，舞女们翩翩起舞，堂里人声鼎沸笙歌片片。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众人却迎来了一位一看便知不是善类的客人。

众人正疑惑这是谁，坐在主座上的昭离马上起身高声笑道：“十三叔今日回来了？来人，加一席。”

栾无咎却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一个富商模样的男人面前，一言不发的推开他，直接坐进他原本的位置，在他的右手边的坐席上，坐的正是景雎。

原本和谐的宴饮因了他的举动有些骚动，还好昭离是见惯大场面的人，给那个富商换了上座，好生安抚一番，气氛就再次热烈起来。

景雎仰头饮了一爵酒，笑道：“教习回来了？”

“为何金声居里搬出来了？”才一回来，侍从就告知栾无咎景雎从金声居离开搬到另外的院子里的事，他实在是不懂，为何景雎会和昭离扯上关系，按理来说，他应该对她恨之入骨才对。

“我不能总赖着教习吧？不，我不能再叫你‘教习’了，因为我已经不是黑羽了。”景雎笑答。

栾无咎只觉心里莫名的刺痛。他不想依靠他，而是投到了自己仇人的怀抱么？为何他竟有种被抛弃的错觉呢？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他是不是，爱上他了？

讲武堂之中，他虽然恼怒昭离擅自过问黑羽的事，但其实心底最强烈的念头是，她竟敢将他伤成这样？她怎么能将他伤成这样？

那时候看到景雎奄奄一息，他就心痛的无法自已，恨不能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毁了给他看，只要他心里能好过哪怕只有一点。

栾无咎坐在那里想得很清楚，是了，他是爱上他了，而且这种爱不同于以往他对那些娈童的宠爱，他头一次想取悦一个男人，而不仅仅是占有他。

“你跟我出来。”想明白了，他便一把拉起他，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中走出了百膳堂。

主位上，牧戚膝行过来为昭离斟酒，面上挂着完美的笑意，轻声道：“照这个情形看来，说不定宗主的计划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顺其自然吧。”

牧戚听后没有再说什么，恭谨退到她身后。

昭离举爵笑着向左下首第一位的湛子路敬酒，却见他眼睛看着那个妖娆舞动离他坐席越来越近的舞女一眨不眨。

舞女腰姿轻摆，和着乐声扭动着身体，伸出右手滑过湛子路完美的下巴，又像游鱼般迅速离开，接着又在他一步之遥旋转起来，舞裙在地毡上开出妖艳的花朵。

一曲终了，众人鼓掌喝彩，却见湛子路拿起斟满酒的酒爵，递到那舞女面前，微微笑着，却是没有言语。

众人见此情形，情绪愈发高涨，直拍手起哄道：“喝！喝！喝！”

那舞女半跪着，蹲在湛子路的坐席前，面上没什么表情，右手却是慢慢伸出来，像是要接过的样子。

纤细的手指正要拿起酒爵，却被人一把握住。

众人听到一个散发着气恼的清脆声音道：“舞阳，原来你逃到了这里！快跟我回去，你把我的月季踩折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琪瑛将舞女一把扯起来，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将她拖出百膳堂，边走还边斥骂：“不听话的丫头，可要好好教训你！”

众人未想竟会发生这样的变故，都是惊讶无比。只剩湛子路举着酒爵，未喝一口的酒堪堪满溢，泛着波光，尴尬的坐在那里。

昭离笑笑，道：“方才那是我的琪瑛弟，那是他院子里的侍女，让湛兄看笑话了，来，我敬湛兄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湛子路也是一笑，将那爵原本该给舞女的酒喝下，笑道：“无妨无妨。”

栾无咎拉着景雎的手一直往前，等到了一处山石环绕之处才停下，却并不放手，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立在黑暗中。

景雎也没有言语，他只感觉到栾无咎抓着他手腕的手没有用很大的力道，却似乎又怕他逃跑一般用了些力气。

半晌，栾无咎忽然回身，看着他，道：“景雎，我想我大概爱上你了。”

景雎闻言愣了下，然后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放声大笑起来。

栾无咎对他的反应不明就里，手上力道收了些，原本被他拉着的手便垂了下去，引得他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我知道，我知道。”景雎一边笑，一边上下挥着手表示强调自己真的知道。

“什么？你知道？”

景雎笑着看他：“是啊，我知道，上将军喜欢娈童嘛，我不正好符合上将军的要求么？”

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一直忍受着他的脾气，还心甘情愿的教他刀术，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他？一开始景雎就知道栾无咎心底对自己的非分之想，所以他才会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指导，并且从不心怀感激。

栾无咎的脸色变了：“不是你想得那样。”他觉得，似乎是他没有说清楚，所以让他误会了。

“那又是怎样的？”景雎笑着反问，“你敢说自己曾经对我没有产生过任何其他的念头么？”

“是，我不否认这点，可是……”栾无咎急急辩解，“我想说的是，我爱你。”

“上将军不觉得自己说‘爱’这个字眼太可笑了么？”景雎踏前一步，以一种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