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赌局(1/2)
日上三竿,蓟县郊外。
‘春’耕、夏耘、秋获、冬藏,对农民而言,实在没有比‘春’耕更重要的活计了。但让人疑‘惑’的是,蓟县作为幽州的中心,郊外竟还有不少的田地荒着。往往要前行一两里地,才能偶尔看到有人在耕作。
只这一点,广阳太守就有失职的嫌疑。若刘虞在,搞不好要罢官。
一户农家,祖孙三代,两儿扛犁耙,老父背绳索,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也提着瓦罐篮子吃力地跟在后头,来到一片还有焚烧痕迹的荒地了。
这家人今天的活儿很重,要把这块荒地翻完耙平。因为没有牛,所以只能由两个身强力壮的儿子在前头拉,老汉扶犁。翻完之后,祖孙俩再坐到耙上,两个青壮继续拉。
瓦罐里那能照得出来人影的稀饭,祖孙两个吃,蓝子里的野菜饼则只能供给下重力的青壮。
套上犁,还没开始干活,那‘裸’‘露’着‘胸’脯的汉子突然望向南面,微风中传来的声响让他不安。
没一阵,轰鸣的蹄声由远而近,成片的骑兵漫野而来!
虽然没有跑,但两个汉子还是下意识地将老幼护在身后,紧张地盯着如‘潮’水般冲刷而过的铁骑。显然,这支骑兵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马不停蹄地奔向了蓟城。
“这么多马军,要开仗是怎地?”老农见得多,不无担忧地问道。
“阿翁,地,还翻吗?”
老农一脸愁苦,眼看青黄不接了,要不翻,且不说这一年吃什么,官府的粮拿什么‘交’?思前想后,一口唾沫吐在掌心,搓了几把,切齿道:“不管!干活!”
无论任何时代,最苦的永远是农民。)虽说‘春’日暖阳,可没干一阵,两个青壮汉子已经全身湿透,额头脖子上青筋直冒,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溅落土里。
一块土没翻完,老农就感觉那犁不动了。小儿子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地里喘息道:“阿翁,肚里没食……”
老农抬手就是一鞭子,打得儿子直抱头,口里却仍嚷着:“打也没力气。”
气极了,把‘裤’腰带一勒,两排肋骨越发显眼:“你不拉,老子来!”
“阿翁,不对头。”
“有什么不对!今天要不把这块地……”
长子摇了摇头,手指前方:“真要开仗了。”
先前骑兵蜂拥而过,已经骇了这家人一跳,但此时映入眼帘的景象才叫他心惊胆战!这,这不是公孙将军的部曲!这是奔着广阳来的!
“不好!快走!被拉夫就完了!”
“可这地都快翻……”
“还管什么地,保命要紧!”
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家什,偏那不中用的小子又失手把瓦罐打翻!若在平时,一顿结结实实的暴打是逃不了。
刚跑出没半里地,后头就追上来了。
老农将眼一闭,停了下来,完了。
一个骑马的军官,四五个挎刀的军汉,撵上来就吼:“跑什么跑,又不吃人!”
祖孙四个都吓得不敢说话,那马背上的军官扫几眼,下令道:“两个青壮带走。”
一听这话,老农当时就跪了:“行行好,给条活路!”
军官一怔:“我又不让他俩去送死,你慌什么?”
老头前几年被黄巾贼拉过,太清楚这里头的‘门’道了。一旦开战,顶多扔条木枪给你,然后就赶着你往前顶,不让箭‘射’死也让马踩死!因此一个劲儿地磕头。
“少废话!朱将军讨伐幽州,营里要人干活!麦饭白面馍少不了你的,走!”
老农哪里肯信?白面馍?有这好事?他不停地求饶,可官兵根本不听,押着他两个儿子就走了。
蓟县城头,一身戎装的公孙瓒立在战旗下,注视着远处的骑兵。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关靖在他背后,视线已经延伸到郊外,敌军铺天盖地而来!朱广兵力之盛超出了他的想像!现在去琢磨朱广哪‘弄’来的人马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撑到单经从上谷回师。
城墙上,守卒正作着紧张地战前准备,一捆捆箭矢,一块块碎石都按命令送到指定地点。几处齿垛相间处,甚至还配置了弩车。
“朱广来了。”关靖轻声道。
果然,汹涌的人‘潮’中,一面战旗分外显目,上面那硕大的“朱”字便在城头上也看得清清楚楚。
“人生际遇谁说得准,当年小小的范阳尉,如今居然也兵临城下了。”公孙瓒冷笑道。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不屑和不忿。如果不是兵力分散在外,他决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在城中被动防守。
尤其让他生气的是,朱广的骑兵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云中放羊娃难道不晓得谁是玩骑兵起的家?“白马义从”的字号连胡人也畏惧三分!
“且让他得意一时,单经一到,朱广就该哭了。”关靖本是想打趣几句,但话说到后头,眼见冀州军蜂拥而来包围城池,怎么也笑不出来。
但,朱广也笑不出来,包括他背后的幕僚战将。
因为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一座守卫森严的城池。
在蓟城西北方向那座山下,还扎起了一座营寨。
从前在刘虞幕府作从事的时候,他去过那座山,景‘色’不错,甚至他都怀疑那山会不会就是后来成为名胜的“北京香山”,尽管还没有枫树。
可现在,他才发现这座山有多讨人嫌。
背山扎营,互为依托,你若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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