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学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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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胡同

温叶中午和曹莹莹他们分开后，也没回家，直接到江风眠这个倔老头家里蹭饭。

回家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老爸老妈要工作，温树中午在宋爷爷家里不回来。

她自己一个人，做饭觉得不值当，吃饭也没劲，还不如来江爷爷家呢。江奶奶做饭好吃，人多热闹，吃饭都有意思起来。

张安平因为温叶的到来很开心，和卢姨在厨房里忙活。温叶本来是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兼偷师的，却被江风眠拖了出来，非要看她的书法和国画，好像她这个星期一直偷懒没练习似的。

温叶深吸一口气，提笔而就，这是她这个星期一直在练的一首诗，唐朝女道士李冶爱上一个僧人之后，留下的慨叹—《八至》。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温叶最爱那句“至亲至疏夫妻”，道尽人间男女的复杂情思和求而不得之苦。

江风眠看了温叶的字，知道她没有偷懒，毛笔字就是这样，只有坚持不断的临摹，才会写得好，才会有自己的见解和味道。

温叶现在的字已经流露出了自己独到的风格，婉转流美，书风遒媚，结体宽博，笔力挺拔，很有柔中带刚，刚柔并济的意思。

他虽然满意，但深觉这小丫头经不得夸，你一夸她，她立刻给你翘起小尾巴，得意洋洋。

江风眠把字放下，也不说话，察觉到温叶偷偷瞟过来的小眼神，大大的杏核眼里满是紧张，心里满意，但面容严肃。

“倒是没偷懒，只是一些字，写的拘谨死板了些。”

江风眠说罢，就给温叶指点那几个字到底怎么写。温叶听完重新练那几个字，果然漂亮明丽了许多。

“至于这内容嘛……”，江风眠接着挑剔，似笑非笑的看了温叶一眼。

“就是随便找了一首诗呗，怎么了？”

“……”

见江风眠没再说什么，温叶偷偷擦了一把汗，这老头真不好糊弄。早熟的小孩儿没见过？非得写一些“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样的纯山水诗不可？

在南湾胡同吃完饭，休息了会儿，温叶就开始在江风眠的指导下学画。

又来了，又来了！接下来就是江风眠的咆哮声。

“笨，牡丹花的形态是这样的吗，啊？叫你仔细观察、仔细观察，你这是仔细观察了吗？去，到外面牡丹花那给我蹲半个小时再进来！”

温叶看着江风眠骂得双眼冒光，越说越兴奋的样子，满头黑线。

响亮地应了声“哎！这就去”！麻溜地出了书房。

温叶坐在小凳子上，一边欣赏着这株黑牡丹，一边神游天外。

自从她拿来了那本画册之后，江风眠就拉着她，非要教她国画。

温叶那时正好要找一位国画老师做指导，再加上她看了江风眠挂在书房里的水墨山水画，心里早就迫不及待想讨教了了。

只是温叶拿娇，想为难江风眠，就是憋着不答应，把老头儿气够呛。直说别人求着他，他都不教呢。

温成和李文慧后来知道温叶自己找了老师，还经常在人家家里蹭吃蹭喝，半点儿不客气之后，把她骂了一顿。然后就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正式拜访江风眠，为温叶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道歉。

张安平直说没有，温叶就坐在一边傻笑。

温成和李文慧一看江风眠家里的摆设，两位老人的谈吐就知道，他们如果说要交学费，那就是见外了，会让两位老人不高兴。还不如平时经常来看看，就当长辈一样相处着。

温叶有时候也想，她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总是让她出门遇贵人呢！

周日，早七点。

“温树，快点！我送你到宋爷爷家以后，还得赶去少年宫呢！”温叶一脚拄地，一脚踩在自行车的踏板上，冲着还在屋里磨蹭的温树大喊。

“等会儿，姐。”温树一边往外跑，一边怨念深重。

九岁的小孩儿就不能骑自行车吗？九岁的小孩儿就不能自己过马路吗？九岁的小孩儿就不能单独行动吗？

昨天晚上他们还说自己是个懂事的小男子汉了呢，今天早上就变卦。

小孩儿也是有自尊心的好吧！要是让他的同班同学知道，他都已经这么大了还让他姐骑自行车载呢，丢死人了！

温叶看温树撅着小嘴出来，就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孩子自从跟着宋爷爷学功夫开始，就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了，天天小孩儿装大人，笑死人了。

“我说温树，我给你当免费司机你还不乐意了！要不你驮着我！”

温树知道自己载不动他老姐，但嘴硬不承认，顾左右而言他，不接这话茬。

“你们就知道骗我，还说我是男子汉呢，结果我自己单独骑车出去都不让！”

“我们说的是小男子汉，不是男子汉，好吧！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只要你还跟这个‘小’字沾边，你就得乖乖听话！我们是在思想上把你当成男子汉，但是生理上嘛……”

温叶故意拖长语调。

“生理上怎么了？生理上，我也是男子汉！”

温树挺了挺自己没有肌肉只有骨头的小胸脯。

“别的不说，等你个子比我高了再说吧！坐自行车车座上连地都够不着的人，还想骑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