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3(1/2)
回到书院时,季考的榜单已经分院分级地贴在了经义坪。
这是全书院每隔三个月一次的盛事,也是书院最热闹的时候,据说放榜后每院每级的魁首还能享受书院小食堂特意准备的簪花宴,掌勺的是书院最好的厨子,所用食材也是上好的,天南海北各种美味无所不有。
当然,吃什么还是次要,最重要的是簪花宴所代表的那份荣耀。
这也是激励书院学子用功的一个法子,多少学子为了能在簪花宴上占据一席而悬梁刺股,努力程度丝毫不亚于备战科举。
襄荷原本以为这没自己什么事儿的,谁知道看了榜后,发现自己的名字正在农院新生那页的最顶上。
所考科目中,典籍背诵应答之类的她并不占优,可算数这项上得了个满分,一下子就把总分给拉上去,让她高居榜首。
——这就意味着簪花宴上有她一个位子。
卜落葵得知后,嫉妒地把她的脸当面团儿一样揉来搓去,嘴里嚎着也要去农院,说凭她的本事肯定也能轻松考个魁首。
她这话倒也不是吹嘘。爷爷是农院院长,卜落葵也算得上家学渊源了,她小时候启蒙的书不是三字经也不是千字文,而是各种农书。开蒙后也对农学颇有兴趣,整日屁颠颠跟在卜若地身后上山下田地,算得上理论实践一把抓。
只是等她逐渐长大,与襄城其他大家小姐们相交渐多后,一日突然撕了平日视若珍宝的农书,为此还被爱书的卜若地揍了一顿。但即便被揍,她也没改变心意,从此转了性似的,逐渐捡起女儿家该学的东西,再不整日往田里跑,也再不看一眼农书。
虽不知具体缘由,但想起周清芷给她取的外号,襄荷便有些了解了。
女院的榜首也是能参加簪花宴的,但女院教的那些东西,卜落葵起步就晚,也没多少兴趣和天赋,因此别说榜首了,此次季考不过险险得了个良,差点滑到中。而卜落葵自己了解自己,心知自己恐怕一辈子也得不到一次榜首,参加不了一次簪花宴,因此才对襄荷能参加这么羡慕嫉妒恨。
但卜落葵嚎归嚎,心底却十分清楚转去农院不过是玩笑话,除了襄荷这般机缘巧合进了书院的,哪怕她是农院院长的孙女,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女院。
因此闹了一阵后,她便兴致勃勃地为襄荷讲起以往簪花宴的情景来。
簪花宴,顾名思义,来源于四相簪花的典故,取个好意头,也显得fēng_liú。而经过卜落葵一描述,襄荷才知道这名字也不是白叫的,到时各院魁首们是真的要在头上簪朵花。
襄荷记得唐宋时男子簪花成风,她没去过别的大城市,也不知大周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风俗,但起码在襄城没见过男子簪花,倒是常见大户人家的女子摘了时令的鲜花插于鬓上。
习惯了现代人审美,一想到一个大男人头上戴朵大红花的模样,襄荷就囧地不行。
此时已经入了腊月,前几日北方刮来一阵寒风,带走了秋日的最后一丝余热。襄城城内虽还有些暖意,城外却已是白霜凝结,草枯花凋。鹤望书院位于山上,寒风吹地更加猛烈,学子们纷纷脱了夹衫,换上厚厚的棉衣。
这样的天气下,时令的鲜花自然不会多,也只有梅花和水仙正当时。
相比水仙,梅花更为文人墨客喜爱,加上书院有一大片梅园,因此是梅花的可能性较大。
襄荷没猜错,第二日一早,就有书院的仆役将一枝还带着清冷寒气的红梅送到了她的房间。
接过那枝红梅时,隔壁的门也正打开。
襄荷侧身一看,才发现隔壁门前也站着个手拿梅枝的丫头。
门一打开,首先出来的是两个丫鬟,然后便露出周清芷尖尖的下颔,随即一张包裹在雪白狐裘里的瓜子小脸便全露了出来。
小丫头嘴里说着恭维的话将梅枝递给她。
周清芷接过梅枝,神色高傲而矜持,仿佛对小丫头的恭维话不屑一顾,但那红扑扑的小脸和眉眼间掩不住的喜色却出卖了她。
“赏。”她轻轻吐了个字,身后的丫鬟们便取了一串钱给了那送梅枝的小丫头,换来小丫头又一连串的恭维话。
襄荷扭过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前的丫头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她嘴角抽抽,十分肉痛地从袖子里摸出十文钱,递给那小丫头。
小丫头看着手里孤零零的几枚铜板,再看看隔壁小丫头手里叮当乱响地一整串钱,差点没委屈地哭出来。
看着小姑娘委屈地模样,襄荷也怪不好意思的。
但她知道自家情况,还远没有到随手打赏一串钱的地步,因此只能顶着小丫头哀怨的目光,摸摸鼻子道:“咳,你别看我啊,赶紧再多跑几处,积少成多,也能挣够一串钱的。”
这种好差事哪里是想跑几趟跑几趟的!
丫头似乎被她这番不要脸的话惊呆了,嘴巴一瘪,真的要哭出来了。
襄荷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一道高傲又稚嫩的声音传来,襄荷扭头一看,不是周清芷是谁。
虽然做了几个月的邻居,但两人交往并不多,只因周清芷与卜落葵是死对头,而与卜落葵交好的襄荷自然一道被周清芷鄙视了。
除了刚来那一日,这还是周清芷头一遭主动与襄荷说话。
见襄荷转过头,周清芷继续道:“只是为人怎能如此小气,连下人的赏钱也扣,一身穷酸气!”
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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