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风山庄(1/3)
看看太阳,时间已接近正午,阳光照耀下,远山翠黛,实在美不胜收。游目一看之下,心情也是大好,看着手上银票,不禁笑笑收了起来,回过头去看那已经冷了的尸体,不禁就是心头一震:“嗯?”。
那本应十四具的尸体,竟是少了一具。他回想之前种种,万没有想到,那本最平凡的十二具尸体里,竟有一个人扛得下他一剑,而诈死逃生。再细细想来,一丝阴霾略上心头,那人,竟是在洛吟霜缠着他时,逃脱了自己的凝息之感,而丝毫不知。
剑眉紧紧的蹙着,可见他心中的惊诧。隐隐中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反复如此,终究还是找不出疑惑。萧依寂摇了摇头,抛却杂念。凝息而立,磅礴的内力狂涌而出,将他置于一个无我的状态,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变化,但那气势,却如同一只等待出击的凶兽。
他知道他走不远,仿佛是在捉迷藏一般,只要一个细小的、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都会暴露一个人的存在,只不过代价是血淋淋的死亡。
他静静地伫立,星眸闭合。一一辨别着耳畔或远或近的无数种声音。他如松,如石,辉映着天地之气。飒飒风声、路人行走声,车辙轧路的咯咯声、稍远的地方,还有茶栈的叫卖声、小孩玩闹、水滴落石、甚至还有隐隐的凄凉箫声……“嗯?滴水声?”
他的星目一睁,冷芒如电。他立时而悟,这附近没有水源,此刻又正值晌午十分,更不会有露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并不是水,而是血落的声音。心念到此,身形也如弹丸一般急射了出去。萧依寂御气而行,只消了片刻。游目中便多了一抹殷红。转过遮挡的枝桠,刚刚逃走的紧衣杀手,果然靠着树,倒在那里,却已是气绝而亡。胸前大片殷红的血迹依然在蔓延。
萧依寂心中大感诧异,接得下他一剑,还能走出这么远的一个人,必定不是伤在要害,也就不可能这么片刻间死亡。细细检查尸体,更是让他心头一凛。那惨白的脸上,渗着阴阴的死气。而让他感到触目惊心的却是那脸上的惊恐模样,和七窍向外流着的汩汩血液,嗅之甜腥异常。伸手向腕脉一扣,内力逼入,却是犹如绵绵江水汇入大海,没了踪迹,他心头一震,几乎冲口而出:“这……”
这具尸体经脉尽断,五脏六腑均已破碎,如若不是这副皮囊,只怕早已是骨肉支离,但在尸体表面却没有一点伤痕,这实在不能不让萧依寂心惊,这已经不是他所能造成的伤害。竟有另外的一个人,在他御气而行期间出手杀了这个人,而自己丝毫不知……
用内力逼近体内,震断经脉,震碎脏腑,这等狠辣手法,只怕是萧依寂自己也未敢一试。对上这样的对手,恐怕想再找出更多线索是不太可能了。心中的腾起太多的疑惑。不过他心里清楚,这人若是想杀他,以后他们必定还会遇上。所以他索性不去做那徒劳之事,看了看烈日骄阳,继续赶路。
加紧了脚程,很快便到了凌云城内,与山野间的轻快,更多的是忙碌繁华,人潮拥挤,闹事喧嚣,一片祥和景象。集市上喧闹非常,叫卖声,车水声,孩童玩闹声……,当然还有他已走过,身后纷纷的议论声。他早已习惯,不仅仅是因为他那身与本身气质极不相符的布衣装扮,还有从体内及眼神中透出的那股凌厉的势。他只是任由他人议论,不去理会,然后警惕的游目四周,较之往日,反而更加繁华,没有丝毫危险气息。
对于凌云城,他熟悉极了,甚至闭着眼睛都可以行走自如。走过城内最大的庄院,心中一悲,眸子中可见的泛红了起来。
“神风山庄”
他心中冷笑,星目中却凄凉,那匾额上的四个字,深深刺痛着他的神经,对于他,这座庄院没有任何的记忆可言,却又那么的熟悉。如果不是二十五年前那一夜,也许,他还在这座庄院中,当着他的少爷。如果不是那一夜,他不会家破人亡,更不会流落到今天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落月山庄”,从那一夜彻底从江湖消失,只留下那时未满周岁的他。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用这种方式除掉萧家满门。人们只是知道,从那以后,萧家庄院改了姓唐,落月山庄也变成了而今雄霸一方的神风山庄。他执念悲伤,满胸怅悔:“爹,娘,孩儿不孝,虽为我们萧家报了灭门之仇,却落了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下场,有辱当年爹娘落月双侠之名。可是孩儿实在是没办法了……”
萧依寂星眸染泪,自懂事以来,听的是落月双侠当年何等的义薄云天,讲的是一桩桩一件件,落月双侠为民除害。而今,他却成了陌红楼中最骇人听闻的杀手。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可他只能默默背负,他可以抛却自己生死,却抛不下仇恨。
想着想着,那两行热泪,就要夺眶而出,却被他强行忍住了,旋即露出了一种冰冷如刀的神情:“爹,娘,云天语是死在孩儿的流星赶月之下,虽然另一个害我们萧家灭门的凶手,不是孩儿亲手所杀,不过也已经死了,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萧依寂想再进去看看曾经爹娘住的地方,却是不能,看着那重重把手的大门,愈加的无力。即便如他今日地位,也是不敢轻易招惹现在神风山庄的主人。他心中悲恸至极,那“神风山庄”的匾额,更是让他感到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过。
萧依寂此刻陷入深深的悲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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