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前路茫茫(1/2)
再说凌霄一峰,虽说事情告以段落,可这凌霄峰上,依旧是忙乱一片,只因他们的掌门人此际正是昏迷不醒,一只右手,也变成青紫一般的尸臂。
各人各施其职,穿梭奔走,都为了救这一只手臂,奈何‘赛华佗’能医不自医,秦业这半桶水算是使尽了发子都没能把秦端的手救回来,连着秦端的性命,也有恙了。
岳雪华却只能给丈夫抹去额上汗水,也不能做什么别的事情。秦姚姚在一边煮药换药,忙得不像是岳宗小姐,秦业一再运功给师父,一双眼窝已经深凹进去。
他这番的运功,身体损耗极大,奈何他寻了几处经脉通去,他还是不能逼出师父手中的金针,脉穴被封已久,却是回天乏力。秦业心知肚明,却还不放弃,这番还要寻一处新脉,再运功进去。
岳雪华却捉住了秦业的手臂,制止他再运功。“别了,还是砍了这手吧。”
“不可!”秦业双眼忽红,他心中犹如遭洪浪泗卷。“师父不可以断此臂。”
“于性命来说,难道一臂相当重要?”岳雪华把秦业衣袖一拽,再一推将去,秦业便脚步零落,退半步一摔,跌坐在地,却不甘心,以手支地,欲再起来,便给秦姚姚按住双肩,秦姚姚的丰润手指,传来依依揉动,她想师哥心情放松,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师哥……娘亲不是担心爹亲性命,乃是担心你的。”秦姚姚试着运功于指尖,通肩肺俞一穴,好让秦业安定下来。“你再运功给师父,自己的经脉便先会崩了。”
“我作为师父的弟子,却真是无能。”秦业别过头去,刚好看见秦姚姚凝滞的指尖。
“若说无用,那我便更无用了。”秦姚姚低头细语。岳雪华却不理会两个后生,便去取了自己的佩剑,只冷冷地一句:“你们出去吧,这让我来动手便可。”
“师娘!”秦业捉住了岳雪华的剑鞘末端,几次支起身子要起来,却是酸软无力。“师娘,让我来吧。”
“出去吧。”岳雪华甩了剑柄,并着给秦姚姚一下眼色。秦姚姚恰好看见,便把秦业扶了起来。秦业整个人都龟缩着,仿佛矮了一个头去。“师哥,咱们出去吧,往后的事情便交予娘亲。”
“好。”秦业咬牙说道,心头一阵拔凉,回头看看师娘的脸色,却见女子有一种决绝凛然,他未见过人有这样的表情,这些时日来,他秦业头脑里的新东西太多了。他需要时间来消化,此刻他只想沉沉睡去,可脑子里都是嘈杂的声音,他愣是静不下来……
涛涛的怒江,横在永康城前,水面平静,但是这个季节暗旋极多,便只有辰时和卯时开两趟船到对岸的宜兴,宜兴还要往东,去到怀涑的三峰山,才算是尽到了奕雪山庄的地界,三峰山是个泥岗,正面是山背面就是奕雪山庄,山庄占了整个山脊,过路人看着却只是一座山而已,秦敬小时候跟着岳雪华去省亲时见过,确实是极神奇的地方。
而凌霄一峰的地形,或许就与凌霄人一般,嶙峋非常,却只有独路一条,独水一道,极尽蜿蜒,也不过是一条直到顶端,一道直到广渺。尽管层林叠翠,也不过遮掩了其中的岩石坚实,偶尔有一处石面露出来,才知道是白骨似的死灰,硬朗得片丝余地也没有。
秦敬背着包袱,快步走向这渡头,渡头不过是架在怒江上的一片竹排,站在竹排回头望,凌霄峰的顶端却不能收入眼中,一片岩山挡住了视线,却见凌霄峰顶常年不散的一片云海,他只道故乡便在这云端上,这西南的方向,将会成为自己恒久不变的思念的归宿。
他看着那看不见的山峰出神片刻,已听见渡头那处,船家吆喝一声:“艇哇,要开噜哇!要上要别过家人的快些了哟……”船家用着千百年来水夫的方言叫唱着,击中四处的山石,回荡归来,变得凄美而辽阔。
秦敬听见此声,便见船家用长杖撑了撑渡头的竹排,那竹排晃了一下,船身也摇了一下,船里面便有几个走镖的汉子鼓噪起来,一个汉子最忍不住气头。“这是作死啊!把船摇成这样,这是要晃死你大爷我啊!”
那个船夫只是撇嘴笑笑,他浑身都是皮包着骨头,看起来不过五尺高,身子晒成了古铜色,眼睛上是一道遮了半个眼帘的白浓眉,接着就是灰白的头发,向四面叉出来,仿佛被阳光烤焦了一般。
“你笑些什么!干糟老头!”那个汉子拧眉瞪了他一眼,干糟老头,这外号确实起得合适,可秦敬却以为这般无礼对待一个老人家是不合适的,开口便想说话,却不备被那干糟老头拉了一把上船,那老头力气极大,一拉这一把,秦敬就整个人往船舱里扑去,恰好趴在了船里的空位置上。并着一柄剑失手甩了出去,恰好打到了那个说话汉子的门牙,说话汉子闷了一声响,便把门牙咕溜吞下。
正要发作,却忽而不敢说话。却见老头阴沉一声:“这位少侠,你……”
秦敬也看见老头恐怖的神色,便立刻爬起来,对着老人家拜了一下:“对不起。凌……不对。”秦敬才想起自己已经被‘逐出’了凌霄派,如今他还没去到奕雪山庄,不知道地方有什么决断,他这正是两头不到岸,若说自己是秦敬,那么自己就是叛徒,路上便多多事之辈,且说一个假名号作罢,但是这人又不想说大谎话,便说了一句:“在下名秦字苟文,方才发呆过久,耽误老人家生意,万分抱歉。”
“嗯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