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怪的秀才(1/2)
新站长砸了仓库门锁的消息像一阵风,顷刻间传遍了整个牛村。人们惊叹着,纷纷放下手中的各种活计,争先恐后地向仓库涌去,都想看看这个据说闹了几十年女鬼的屋子里到底有着怎样的奥秘和玄机。。
这一刻,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便像千军万马掠过,淹没了整个村庄。
仓库像一个新开发的景点,涨潮般迎来了几十年来最热闹的时刻,人们一波一波赶集似的,俩俩仨仨地前来,三三五五地离去,络绎不绝。几天后,许是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发现的东西,人们便像看腻了一幅旧画,又退潮似地一退千里,再无兴致了,只留下了一些只言片语,很快也被大风刮跑了:
“就是一个仓库嘛,竟是些破烂东西,哪有什么女鬼,胡说八道呢吧!”
“这可不一定,无风不起浪的,谁知道这里面以前发生过什么呢?”
“看着里面过日子的东西还很齐全,想来住的是一家子人吧!”
……
那么仓库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又究竟与谁有关系呢?现在的牛村,恐怕已无人知晓。毕竟,岁月走得太远了,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只留下一个隐隐约约的背影,让人无法辨认,或已辨认不清。而了解这段历史的人们,也在外迁之后,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聚”与“分”的重新组合后,而再也寻不见了踪影。
所以,看热闹的人们在一哄而散时,几乎表达了同样的一个意思:“唉,该干嘛干嘛去吧,闹不闹鬼儿的跟咱又有啥关系呢?”
于是,喧闹了几天的仓库门前,很快又“门前冷落鞍马稀”了。
就在人们淡漠了仓库话题的时候,再次被冷落下来的仓库却迎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的光顾。
男人走进仓库,环顾了四周后,在满是厚厚灰尘的破桌子上看到了一支钢笔。钢笔被灰尘紧紧包裹着,只有和桌面接触的那边还保留着原来的颜色。男子拿起笔,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用手细细地摩挲着,端详着,背向大门的肩膀有些轻微的压抑的颤动。
男子带走了那支笔,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会对那样陈旧的一支笔如此的看重和珍爱。也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
对这个村子里的人来说,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除了老根叔。
老根叔六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长得不够厚实,却看上去少有的硬朗,除了一绺胡须有些灰白以外,整日里是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老根叔自老伴去世后就住在女儿家,平日里没什么事便东瞅瞅西逛逛,帮这家整点啥,给那家弄点啥,要不就上山采点草药什么的。一次上山采药时,恰巧看到男子举着一部相机咔嚓咔嚓对着树丛照着什么,两个人就打着招呼相识了。
老根叔认识男子已经两个年头了。男子不知从哪里来,只说自己是写在南方一家报社工作。还拿出过一张名片给老根叔看。老根叔出了一辈子苦力,虽说识字,但毕竟对文字不大感冒,所以对那张名片瞅也没瞅,只看男子长得文文弱弱的,一副秀才样,便就信了,也不问他的名字,就直接呼了“秀才”。
秀才不知住在村外什么地方,他不说,老根叔也不问。秀才每次来都没有准时候,也不见其他人,就找老根叔讲故事。而且听得也认真,每件事都记在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本本上,听完后,不管在不在饭点上,背起那个黄不唧唧的背包就走。
老根叔给秀才讲过很多故事,具体都是些啥,他也记不得了。秀才给他的印象很沉稳,不急不躁的。可这天,秀才从仓库出来,找到老根叔突然问:
“老根叔,仓库里真的有个女鬼吗?您给我讲讲好吗?”
老根叔一听,平和的神色倏地严肃起来,他没有言语,而是从身上摸出一张长条纸,又摸出一袋烟丝。
秀才很有眼力价,忙殷勤地递上一颗烟卷。老根叔摆摆手拒绝了,他边用手捻着烟卷边望着远方半山腰处的云卷云舒,自言自语地说:“是有女鬼,可不是恶鬼……”
“不是恶鬼?那难道……是好人冤死的不成?”秀才的神色变了,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一把抓住老根叔的胳膊孩子般晃动起来,“老根叔,您快跟我讲讲,是什么样的女鬼,为什么要在仓库出现?”看得出,他正在被一种很强烈甚至很悲壮的情绪左右着,已经近乎失去了理智。
秀才的这种表现在老根叔眼里还是第一次,老根叔不禁奇怪地看了秀才一眼。秀才很聪明,马上松开手,情绪收敛地说:“对不起,老根叔,我只是太好奇了,您别见怪,我们文人,都这样。”
兴许是,老根叔想。过去他就听人讲过,说文人写起文章来,会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兴高采烈、时而暴跳如雷,说什么是进入角色了,感同身受。眼前这个人,应该也是如此吧。
老根叔不再去看这个让他突然感觉有些精神质的男子,他低头用舌头舔了下已卷好的烟卷的接口处,又捻了捻那个地方,然后并不急着点燃,而是把目光再次投向远方,自言自语道:“这女鬼,每时每刻都在,又每时每刻都不在。”
老根叔说着,想着,望向远方的目光不知不觉像蒙上了一层雾。
“老根叔,您……”秀才看到这雾突然化成了一朵晶亮晶亮的水花儿,在老根叔的眼中一闪一闪的。
老根叔转过脸,扯风筝线般地把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拽回来,眼中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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