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3)
第六十七章
拨开覆在她耳际的长发,钟厉铭俯身跟她说:“你醉糊涂了吧?我现在脱掉你的衣服就不会给你穿上了。”
程知瑜连眼皮都没有掀开,她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钟厉铭不是没有给她换过衣服,但她主动要求自己换还是第一次。程知瑜的手很凉,钟厉铭却浑身燥热,他试图掰开那条环在自己自己腰间的手,他刚把她挥开,她又重新抱回去。
“你要走了吗?”程知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道。
那声音绵软又轻柔,钟厉铭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家的茱莉,它向自己讨猫粮的时候也是发出这样的声音。他知道她肯定是醉了,不然她不会这样不设防地靠近自己。
“不走。”他顺着她的头发,柔声应她。
在内心挣扎片刻后,钟厉铭才决定替她把那衣服换下来。那行李箱的拉链开了一半,他随意抽了一件出来,扶着她靠在床头的软包上。
当钟厉铭要掀起她衣服下摆的时候,程知瑜却把自己的身体往前倾,被抽掉骨头似的伏在他身上,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右肩,手绕到他后背抱着他。
钟厉铭一头雾水,厚实的手掌还贴在她的腰间,问她:“你又怎么了?”
“我害羞。”程知瑜蹭着他的肩,说话的时候也不利索。
额间也沁出了薄汗,钟厉铭将她的身体拉直,尽量避免与她接触。他觉得喉咙发紧,脸部线条僵硬非常,盯了她半瞬才说:“你这是在引诱我,还是故意要折磨我?”
程知瑜无辜地朝他眨眼,那醉态实在让人生气又无奈。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钟厉铭的手机突然响了。刚才他吩咐下属把自己的行李送到这边,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他瞥了眼屏幕确认来电的人,接着就切断响铃,拉过被子随意覆盖在她腿上便往外走。
将行李提到房间,钟厉铭发现程知瑜仍旧保持着他出去前的姿势,她的视线一直放在房门的方向,在他出现的瞬间,她的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他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染湿大片,空调的冷风让它吹干了不少,他向来讲究卫生,能忍到此时此刻也算是极限了。他翻出换洗的衣服,然后对床上的人说:“过来。”
听了他的话,程知瑜慢吞吞地爬到床边。他又将她抱起,“你身上也黏搭搭的,再洗一次澡。”
程知瑜没有什么力气,钟厉铭刚把她抱起,她又整个人懒到他身上。
为了不让失控的事情发生,钟厉铭没有跟她一起洗澡。他调好水温,原本想让她自己洗澡。不料刚放手她险些滑进浴缸里。他没有办法,只能大致地给她清洗了一遍。起初她还挺配合的,但后来却开始发酒疯,他只得陪着她在浴室里折腾。
衣服和裤子都被溅湿,钟厉铭抬手拭去脸上的泡沫,然后用浴巾将她不着寸丝的身体包裹起来,放到盥洗台上。为了不让空调从门缝里渗进,他还特地将浴室的门关紧,将睡衣递给她,交代她赶紧穿上以后他便开始脱掉身上那套湿漉漉的衣服。
钟厉铭也是草草地洗完就完事了,他套上裤子,一身清爽地过去刮程知瑜的鼻子,“小醉猫,你看够了没?”
刚才洗澡的时候,程知瑜时不时就往他那边瞄。被他逮住了三两次,她连半分的羞怯都没有表露,还傻乎乎地看着他笑。
他们能安安静静地躺到床上已经是大半夜以后的事情了。程知瑜不但没有倦色,反而是精神奕奕的,她总是在被窝里翻身,好几次都撞到了身边的人。
陪着她闹了这么久,钟厉铭罕见地觉得疲累。她一直乱动,他即将入睡又被她吵醒。到了后来,他终于忍不住,猛地把她抓到自己跟前,紧紧地圈住。
程知瑜又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地躺着。她没有枕着枕头,脑袋缩在他胸口往上一点的位置,此时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那微微磕眼的样子。光线不足,程知瑜看得不真切,于是伸手去摸他的脸。
微凉的指尖轻轻缓缓地滑过自己的脸,钟厉铭倏地睁开眼睛,动了动薄唇,说:“干嘛?”
手却仍旧在他的唇眼之间穿梭,程知瑜没有应声,心里却觉得这个男人陌生得很。
在记忆里,每次在天台看星星,她总是会乘着凉风靠着小藤椅睡着,她的爸爸会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抱回房间,然后给自己盖好被子,最后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并把房门关上。躺在身旁的这个男人,今晚居然也为自己做了同样的事情,把抱着自己穿过那道昏昏暗暗的楼梯,替自己铺好那张乱七八糟的床,给她洗澡的时候还由着自己把满手的泡沫都沾到他脸上,她似乎很久都没有这种心安的感觉,安稳得让她借着那几分醉意,便沉溺在他细细编织的温柔网中。
程知瑜的醉态,钟厉铭也没见过几次。想起她上次醉酒,她也是这样目光迷离的盯着自己,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他总觉得她只有在醉意勃发时才会释放自己的真实情感,不然她上次就不会在床上那样恣意地哭闹。
钟厉铭的思绪飘得很远,那时应该是许宥谦逼着她回宋家,她不想面对宋家的人,同时也忌惮自己,因而只能在这两难的境地下过日子。她应该压抑了很久,想起她当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的胸腔中翻滚这各样的情绪,有愤怒,有心疼,还有那无从说起的愧疚。
当程知瑜摸着他的唇瓣时,他的舌头毫无预兆地在她指腹上绕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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