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细语(1/2)
韩筣见韩筃情绪不大对头,知道自己不好劝,连忙带着韩筌出了门儿。
韩筌浑然不解,抬头看着三姐问道:“二姐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嫁人,是好事么?”
韩筣笑着低头看向她:“二姐姐这是有些个担心呢,你想啊?这就要离开家了,以后要跟之前不大认识的人过上一辈子,二姐姐不过是有些害怕,让钱妈妈劝劝就好了。”
韩筌依旧不懂,她只觉着嫁人就跟去外祖父家里头、去哪家亲戚家住上几日似的,并不会害怕啊?不是比在家里更得别人照看?韩筣又答了几句,这才转回头去,看着已经走远了的韩筃院子的花墙轻叹了一声——自己只比她小几个月,姜氏近日也常带着自己出门儿见亲戚,只等韩筃的婚事正经定下,想必自己离这日也不远了吧?
送了韩筌回了她的小院儿,韩筣转身带着几个丫鬟要回自己的居所,走了几步,见几只蝴蝶正在花木中间飞舞,一时兴起,笑着对秋菊道:“这会儿回去也没事做,不如走走?”
秋菊只老实点头应了声“是”,便扶着韩筣顺着小道溜达着,走了没几步,远远的见前头有人正在凉亭那边争执。韩筣一愣,疑道:“那是谁?”
秋菊细看了一眼侧对着这边的丫鬟,又看了看旁边坐着背冲着二人的那个女子:“怕是李姨娘,我看着那丫鬟像是小兰。”
韩筣一愣:“她的病好了?”不是说不让她出门么?且……她不是“失忆”了?
“没听说。”秋菊眉头一皱,转身儿冲后头跟着的小丫头道:“去请姜妈妈过来,说李姨娘在园子里。”
那小丫头机灵得一点头,转身儿就朝前面儿跑去。
韩筣心底犹豫了一番:“我们绕……”
一句话没说完,就见那李姨娘“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那个叫小兰的道:“这大好的春光,你就知道叫我在那屋子里头闷着!是要我长了白毛儿等你来择?!”
那小兰已经哭了起来,拿手抹着眼睛:“姨娘也可怜可怜我?张妈妈她们回去要是见您没了踪影,非打死我不可!”
“你死你活干我何事?主子要做的事你推三阻四的,你这种奴才要来也没用!”说着,一甩袖子扭头便走。出了凉亭,一眼看见韩筣主仆,李姨娘愣了愣,嘴巴动了几动,不知要说什么,还是后头的小兰赶了过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冲二人弯膝道:“见过三小姐。”说罢,见李姨娘还愣着,忙又冲二人解释道,“李姨娘她不大记得事了……”
韩筣抿着嘴唇勉强弯弯嘴角,见李姨娘还愣愣的看着自己二人,那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不知又要说些什么,忙拉着秋菊欲向另一处走过去:“那你便应好好照料着,园子里头太阳大,莫要再晒坏了。”说罢,冲二人一点头,转向另一处去了。
二人刚转过去时还听后头那李姨娘愣愣的问:“刚才那人是谁?”
一句话,听得连秋菊这个平日里最老实不嚼舌头的都皱起了眉头:“这哪是忘了?倒像是疯……”
疯了……可不,这话就同疯了也没两样了。
韩筣轻叹一声,微微摇头,打另一处绕道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那边跑去小人的小丫头还没到太太正房门口儿,就先遇着发现李姨娘不见了的李妈妈,见李姨娘不见了,李妈妈吓得脸色惨白,正慌慌张张的出来问人呢,一听说她竟跑到园子里去了?这边一抡袖子,立马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连忙冲了进去,恨不能一时就把人拿回去看好。
韩筃扑在钱妈妈怀里哭了一小会儿,人才缓了过来,忙叫人递帕子净面,心中泛起阵阵愧意——这没头没脑的就哭了起来,叫不知道的人看了,还当自己多不愿意嫁去白家呢。
白家……
轻叹一声,上一世里,十六岁嫁人、二十六岁被人害死……她是真的怕了。要是能够,她宁可不嫁,可又知道要想不嫁人,那白家二郎怕就真的必死无疑,却又忍不下这个心来。如今,她更没任何道理反对这门婚事。
钱妈妈坐在韩筃的侧面儿,见她净了脸面,这才笑搂着她低声道:“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小姐有什么心事、为难事,只管同老婆子说,虽没什么学问,到底多活了几年。”
韩筃抬头看了看钱妈妈,心里那话堵在的胸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在她背上轻拍了两下,钱妈妈低声道:“小姐可是怕?”说着,又忽的笑了起来,心疼的抬手把她有些散乱的头发抿到了后头,“当年我那女儿出嫁前,也哭的泪人儿似的。”说着,又细盯着她的脸看着,轻叹一声,“小姐莫怕,老奴是必要跟着小姐一处过去的,就是有了什么、遇了什么,老奴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为小姐打算。”
见她心绪略定了下来,这才拉着她的手细细说道:“要说这白家,倒真真是一等一的人家。他们家这些年不在京中,故外面的人知道的不多。咱们且不必说那家世渊源——夫人和老爷亲选的,定是家世比肩的。只说那白家家风……”说着,便凑到韩筃的耳边低声道,“他家是不兴纳妾的。”
韩筃一愣,她的心思倒从没往这头上转过。男人么,管他是个什么人,哪有不喜欢这些的?当年宋裕慈后院儿里头良妾贱妾,放到一处排一排,走出去都能晃花了人的眼睛!
心里不是没有怨过、更不是没有酸过。可夫就是天,为相公纳妾那是贤良大度,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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