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进藤光的故事(1/2)

小光擦着滴水的头发，走回房间，看见佐为已经正襟危坐在棋盘前等他了。

[小光。]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小光长舒一口气，也盘坐在棋盘面前。

[小光，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自己下棋？要不是今天我逼你，连塔矢也准备放弃了吗？你还记得塔矢你最重要的对手吗？]佐为语气严厉，一个个尖锐的问题子弹一般射向进藤，直击心脏。

[佐为……]小光嚅嗫，却不知要从何说起。

[还有，]佐为锐利的眼神盯着小光，[你说过“所有的棋都让你下”，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果然那天还是被他注意到了吗……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不愿意下棋？]

[小光，告诉我。]佐为的眼神继而转为哀伤，语气恳切地要求。

小光看着对面眉头微蹙的佐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方才开口。[其实那次从河中救你时，并不是第一次见你。]

佐为倒抽一口凉气。原先已经有些隐隐的怀疑，可也只是猜测而已。真正从小光口中听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零花钱被停掉了，就想去爷爷家弄点东西卖钱。那个时候，就在棋盘里看见了沉睡在其中的佐为。]

佐为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跟现在的小光一样。]

小光看佐为孩子气的反应，温和一笑。[对，跟现在一样。那时候的佐为也经常大惊小怪。看到什么都要问，什么都好奇得不得了……]小光见佐为鼓成了包子脸，才把话题转回来。[于是我就开始带佐为出去下棋，其实也是跟现在的生活差不多。促使我下决心学习围棋的是塔矢。那家伙也跟现在一样，难缠得很，找尽一切机会跟佐为下棋，不过，]小光自嘲地一笑。[我可没那么容易让他得逞。所以他才会参加围棋赛。]

小光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想起那时候塔矢愤怒又失望的目光，有些怅然。

[和塔矢的那一盘一开始就是佐为下的，要是一直让佐为下，他也不会那么失望吧？]

佐为默默地听着小光说话，声音明明还尚未脱离童声期，可其中蕴含的沧桑，却如同一个历经世事的老人。听到这里，连忙打断。[可是今天塔矢君很满足啊。]

小光听佐为这么说，嘴角又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那是因为我现在棋艺没那么烂了嘛。]

[所以现在的你也不会让塔矢君失望的！]佐为望进小光的眼中，[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一直以来，小光背负延续佐为的棋的重负，背负着众人的期望，总觉得自己的名誉是偷来的，这一切都应该是佐为的。这是个始终解不开的心结。若是没有佐为，哪轮得到进藤光来当塔矢亮的对手？棋坛贵公子塔矢亮，又如何能看见还什么都不是的进藤光？

可是佐为那句“不会让塔矢失望”却好像一剂魔药，瞬间让小光觉得有些治愈。

理了理思路，便继续往下说着佐为和小光相处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在围棋社的光阴，还是遇到的每一盘棋局，佐为和小光在相处中也越来越融洽。

[后来，越来越多的时候，我是自己下棋。12月份的时候我去考了院生，从那之后，佐为只是跟我对弈，跟别人对弈的机会很少。直到我考上职业棋士之后，]小光顺着思路，想到当上职业棋士，紧接着便是新初段联赛，而对手是……塔失行洋……佐为正是跟塔失行洋网上对弈之后才消失，小光不明白究竟是何种原因致使佐为消失，可每一种可能都必须避免！

无论如何……都不想在和他分离了……

[考上职业棋士之后？]佐为见小光停下来半天不说话，不得不问道。

[那之后的比赛，也都是我在下。然后来年的五月五日，]小光的头低了下来，声音愈发哽咽。[佐为……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

坐在对面的佐为惶然瞪大眼睛，原来，竟是这样吗？

即使隔着棋盘，也可以感受到对面那个孩子的锥心之痛。陪伴了他三年的存在就那样，没有道别，没有预兆，一声不吭地消失，该会是多大的打击啊。

正如当年的小光，不声不响，就那么消失了。

留给佐为的，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空灵的紫色眸子也染上了哀婉之色。[小光……]

[佐为消失后，我把他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小光脑海中浮现出爷爷家仓库、棋院、因岛、本妙寺的样子，以及自己个一个个孤寂的身影。哪儿都没有，哪儿都没有佐为……

不过这些要是说给他听，他一定会更难受吧？

小光吸吸鼻子，跳过这段。[沉寂一段时间之后，我还是决定下棋。因为长时间缺席，所以当初段当了很久呢，不过这也造就了进藤光的“最强初段”哦。]小光努力逗佐为开心，却发现对面的鬼魂只是拧着眉看着他，眼神里说不出的心疼。

[21岁的时候终于拿到的本因坊的头衔。然后在一次赴韩比赛的飞机上，发生了事故。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是在平安时代啦。]说到这里，小光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飞机事故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阴影，反而被当成是神的恩赐。[我想这一定是冥冥之中神明的安排，就一门心思只想着能找到佐为。]

说着，他的眼神又暗淡下来。[可是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想见到天皇的围棋导师又谈何容易。所以只能每天都在那条河边等你。]

[能救到你，我是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