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本妙寺秀策墓(1/2)

第二天小光果然再没跟奈濑下过棋。

在没人对弈的时候就教小明下棋。不过不是小光在教，而是佐为在教。佐为讲授的道理深入浅出，小光将佐为的话复述出来，有时也如醍醐灌顶，受益匪浅。现在的小明对围棋也算是入了门，能够慢慢自己对弈了。

一天终了，伊角便吩咐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去本妙寺，下午就各自回家。”

小光早早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

[佐为，明天我们就去看虎次郎啦。]

[是呢，小光快早点休息吧。]

三谷一会到房间看到的景象是进藤光已经睡得死死的了，灯也没管，窗户也没关，夜风习习，将白色的窗帘吹起。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三谷把灯关了，从窗户里洒下一片银白，他看着窗外天空中的几点星子。“……不过有的事情不懂，反而会比较开心吧？……

5月5日

小光兴冲冲地走在一群人的最前面。嘴里面哈念念有词：“……虎次郎……秀策”

奈濑远远听见他嘀咕，被弄得一头雾水。“进藤君好像很兴奋哦。不过虎次郎？是谁啊？约好了人？”

和谷则一脸臭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真是枉为院生！这都不知道，那本大爷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吧。”装模做样地清清嗓子，“虎次郎，就是本因坊秀策的乳名。”

旁边的筒井听到这话，心里面更疑惑了。为何进藤不知道本因坊秀策，却知道虎次郎？但两个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啊，而且本因坊秀策才是被众人熟知的棋士，谁会去关心他的乳名是什么呢？况且，进藤的棋风实在跟秀策如出一脉……实在是叫人费解……伊角表兄对他那么感兴趣，那个绿色头发的少年也对他格外执着……

一行人找了半天却没找到本妙寺，问过人才知道，原来那德荣山牌匾下面的入口就是本妙寺。至于为何更名，便不得而知了。

进去之后，是历代本因坊的墓群。大大小小的墓碑为数甚多，周围的环境也十分寂静，五月的早上，有几点乌鸦偶尔扯破天幕，寂寥的叫声在墓群里久久不去，平添了几分诡谲。

佐为跟着小光兜兜转转，也看了不少墓碑，课就是没有看见本因坊秀策的墓。

小光急着找到秀策墓，走着走着就把众人甩在后面了。

啊，前面那是……小光看到了秀策的字样，连忙跑到墓碑跟前。那是一个小小的、朴素的墓碑，既没有高大的碑体来彰显秀策在围棋史上的身份，也没有任何文字来说明秀策是多么伟大的棋士。只有寥寥几字，道明身份。

[怎么样？虎次郎在这里吗？]小光没有看见任何鬼魂，不过他认为鬼魂和鬼魂才能交流，自己看不见也是很正常的。

佐为温和地笑笑，说：[虎次郎不可能在这里。]

[唉？为什么？]明明佐为就是以这种方式在世上留存千年啊。

[虎次郎是个很温柔的人，一直尽力满足我下棋的愿望，他本身却没有什么执念。没有执念，当然是成佛了。]佐为朦胧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谁知道神明还会让我任性多久呢？]

小光不明白，却能感受到佐为浅浅的哀伤淌进了心里。他本该和这些历史上的名士一样，快乐地下棋，自然地死去。如果不是那人诬陷他作弊，现在也该是青史留名的棋士。本因坊秀策的地位本来就是应该属于佐为的！没有什么虎次郎，只有藤原佐为而已！

佐为似乎看透了小光的思想，浅浅一笑：[我不需要当世的名声，也不需要后人的景仰。甚至让虎次郎背负上这些，对我来说都是罪过。虎次郎是一个正直的人，有哪个正直的人愿意背上不属于自己的名誉呢？可是他为了我下棋的愿望，默默承受了。我心里很感激虎次郎。]

小光小小的脑袋从没想过，光荣也是一种负担吗？

就好像找人替考，结果考的很好，老师夸的却是自己？

会觉得羞愧和痛苦吧？

可是好想也不能这么打比方……小光有些糊涂了……

[我也从来没有因为被诬陷作弊怨恨过任何人，天皇也好，对手也好，家族也好。如果不是被赶出平安京，又怎么会遇到那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呢？能和他下棋，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事。只是我遇见他，那样迟……所以即使用上一千年，只要能够再次遇上他，和他下棋，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说罢，佐为看着小光，微微一笑。[能遇到小光，真是太好了。]

[突然提我干嘛……]小光垂下头，盯着秀策的墓碑。

我能成为像虎次郎一样，一切为了佐为，那样的存在吗？

虽然不情愿，可是答案也浮现在脑海里。

不，我不能。我想要自己下棋。

满心的愧疚几乎要淹没小光。

有一个几乎哽咽的声音说，所有的棋都让你下，佐为！只要……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小光震惊。只要？只要什么？

只要你回来……

回来？可是佐为就在身边啊。小光抬眼看了下佐为的身影，高帽宽袖，风姿绰约，正好好地呆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啊！

肩膀突然被筒井拍了一下，小光差点跳起来。

“干嘛啦筒井学长！吓死我了！”小光气呼呼地跟筒井抱怨。

筒井见小光吓得不轻，心里也很抱歉，面上浮现羞赧的神色。“不好意思啊……可是我下手没多重啊……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