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一)(235)(1/2)
“噢——我想起件事来,就你呀,让我说你啥好呢?嘴跟小孩子一样,也没个把门的!我这真是后悔了,当初咋就没跟爹好好学学木匠活,要是会也给你这嘴做两扇子门!”陶振坤叹了口气。
柳杏梅一愣问:“我哪又惹着你肝儿疼了,这没头没脑的放地啥屁?”
陶振坤突如其来的话如冷水泼头,让她本来沉浸在甜蜜的期待中,对那男欢女爱之事充满了殷切的渴望,被顿时残酷地打消了兴趣!忽地一下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心生恼怒。
陶振坤也坐了起来,问:“你是不是把咱家有虎皮的事跟旺旺说过?”
“我——没——有——哦,想起来了,是前年在山上对他说过,咋了?”
“旺旺和孩子们吹牛时说了,被伍龙听了去,难怪他问我了呢!”
“不就是一张破虎皮嘛,有啥大惊小怪的,又不是啥宝贝,知道就知道呗,是会有人偷了有人抢了?嘁!”
“这些年都是保密的,可你倒好,不让说你偏说!按理说这虎皮也算不的是啥稀罕物,可不让说想必自有它不让说的道理。难道太爷在重伤的情况下糊涂了不成?这是不太可能的!”
“啥道理,你说说?”
“我——连爷爷和爹都没搞明白,我哪知道是啥道理,这起码是祖辈发下的话,不遵守就是背叛。再有,老伍家的先人也有遗训,不许村子里的人打虎打鹿的,万一这事被认真对待,追究起来岂不是麻烦,咱会说不清道不明的!”
“别说是老伍家的人知道,就是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又能咋样了?是你能把我的舌头割掉还是他们能要了我的命是咋的?!那张虎皮虽然保存的很好,但是仔细看也是有好多年头的了,又不能证明是你打的,还能安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咋的,我就不信这邪了!由此可见,伍家的陶家的先人都是混蛋,这规矩这宝贝都是啥嘛,愚蠢可笑之极!”
“我只是说说,你犯得上动这么大肝火吗?”陶振坤见她发泼,只好劝慰。
“我能不来气吗?这临走了,还要气我!”委屈的柳杏梅又哭了。
陶振坤替她擦拭了下眼泪,然后并把她拥入怀里,就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的美人,莫气,莫气,就当是我没说好了,玩笑话当不得真。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今生能娶到你这个美丽的‘母老虎’,算是我的福气!在别人看来,我是个受窝囊气、怕老婆的人,殊不知我却觉得很幸福,打是亲骂是爱嘛!我知道,他们这是在嫉妒和羡慕我,因为我娶了个比他们老婆都漂亮的女人。让你跟我吃苦受委屈,这让我感到很内疚!美中不足的是,现在我们还没有儿女,想要孩子,这事是着急也解决不了的,听天由命吧!不过,现在只想着怎样能把日子过好些。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土窝,我挣到钱就会回来的,就再也不分开了。”
听了这番疼爱的话,柳杏梅破涕为笑了,她从没听到过这些让她感动的话。在没嫁给他时,也曾几次见面过,那时候的年纪还都小,他给她的印象就是个榆木疙瘩,一脚踹不出个屁来,平时少言寡语的,笨嘴拙舌。自从嫁给他后,没想到却让他刮目相看了,竟是能说会道,而且还油腔滑调的,更有他的那份孝心感动了她。看起来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只是长得给人一种憨傻拙笨样罢了,是那种身藏不露的人。
她哽咽着说:“自从我进了你们家,也没傻吃楞造呀!这日子咋就过地成了这样子了呢?”
“这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从一开始基础底子就没打好。娘不止一次对我说过,爹是有手艺,前些年出外做木匠活,也挣了些钱的,可是摊上了姥姥家这门子穷亲戚,姥爷是会木匠活,可他体弱多病,再加上人口多,真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揭不开锅是常有的事。日本占领了这东北后,横行霸道,活也就更是难找了。爹挣的钱没少填补他们,可结果呢,被鬼子占了村子后,剩下的舅舅一家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娘活着时,这是她最忧心牵挂的!娘曾经在背后里对我说,姥爷后来因病魔缠身,便扎起了大烟来,两只胳膊扎的是疤瘌溜是,简直是没好地方了。死后连爹娘都没告诉一声,就被高梁杆子卷了出去,一口棺材都没有,还是个木匠呢!”
“看来还是爹有先见之明,早早就为自己打了一口棺材。要是没有日本人占据这里,带来了战乱和灾难,人们的生活肯定是不会这样的!”
“那是当然的了,所以我仇恨侵略者!咱们躲藏在这深山老林里,自种自吃,没有赋税,其实是很万幸的,谁知道外面会是啥样子!”
“该挨千刀的小日本,太是可恨了。你说少帅张学良手握重兵,咋就不抵抗呢?等于是把这东北拱手让给了日本鬼子!”
“大概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再有政治这东西咱不懂!”
“抛下了这里的黎民百姓死活不管,他却一拍打腚跑了,像他这种人,就是国家和民族的耻辱!”
“这也是听三国掉眼泪的事!爹娘都已经不在了,也没能给大姑二姑家送个信,表兄弟也没来过,实在亲戚不走动也会变生疏了。等我回来,我带你去串门去!”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亲情也会变得淡薄的!”
“谁说不是呢!”
“明天你就走了,我这心——”
“咱不说这个了,来点儿高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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