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二〕(188)(1/2)
就见那人直起腰板来,却头也没回,就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如稻草人的姿势,只是在他的左手里却多握着一把草。
“爹!你咋不回头看我?”
到了近处,他伸手去拉,却不料竟扑了一个空,明明手碰到了那人的身体,可手上并没有触摸到东西的感觉。一惊之下,那人的身体腾空而起,像断线了的风筝飘飘荡荡地远去了,在飞越出田地时,丢下了手里拔下的草,然后迅速向着远处的山林飞去,并很快隐没其中。
做为一个猎人必?具备的就是有着超凡的胆量。更何况死去的人是他爹而不是别人,或者说是因为受到了母亲的影响,认为就算是爹死了,躺在那口大棺材里的是一具僵硬等待腐烂的尸体,那么他的灵魂也是始终围绕在家人左右迟迟不肯离去的,这是一份难以割舍的永恒眷恋!
“爹,你为啥不理我?!”
他一时间声泪具下,眼睁睁地看着爹的背影弃他而去,就沮丧地一股屁跌坐在地上,砸倒了垄里的十数棵谷子。坐在那里,傻傻的,目光痴呆,那一刻真是欲哭无泪,其实在他的肺腑里却是充满了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
这真的是他又一次活见鬼了!
不过,他真的好想把爹的样子重新装进眼里,把爹的身体放在伸手可及的范围内。
人生。
命运。
成了他不可破译的密码!
就是殚思极虑的揣摩,也无法将其诠释!
等待,接受,这是衔接贯通的一个过程罢了!
迷茫、困惑、惆怅、忧伤、悲泣――只是他人生命运里无法拒绝的赐予!
亲情、友情、爱情、婚姻、家庭――只是他人生命运里最是愿意笑纳的!
这个时候,他呆呆坐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形同木雕泥塑。眼睛似乎都要凝固的不会眨动了,能动的只是那两行扑簌簌滑落腮畔的泪水。以前在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几乎什么也不会去在意,如今父亲不在这个世上了,再加上看到母亲那副魔魔怔怔的样子,才幡然体会到自己是对父亲有多么的依恋。生活的负担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肩上,让他深感有些不堪重负!
爹,就是他的一面旗帜,一种信仰,不会忘记怀的思念。
自从爹患病之后,家里离奇诡谲之事层出不穷,真是摁倒葫芦起来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参悟不透,仿佛是囚禁在冗长的梦魇里走脱不出来。
他把脸埋进并拢的膝盖间,无助地哽咽着啜泣着,微风裹着暖融融的气浪在吹抚着他的凌乱头发,像是母亲曾经那慈爱的双手要为其梳理整齐。他把从记事起和父亲相处的日子都用回忆这筛子仔仔细细地过滤了一遍,日子里充满了苦辣酸甜的味道,却令他回味无穷。
爹曾经耕耘劳作过在这片他热爱熟悉的土地上,如今不知是这片土地抛弃了他还是他抛弃了这片土地?!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的渴望一步踏进往昔的门槛里,可惜的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从前,对他而言,如同是在眼里走失的一道风景、一幅画卷,现在他也只能用怀念关这风景里在这画卷里徘徊了!
也不知是有多少个夜里,爹会光顾他的梦境,当醒来时会泪湿枕巾,接着是得到妻子的安慰。
在田地里,一天太阳的炙热烘烤下的余温中仍蒸发出残留的一缕幽幽清香,那是来自庄稼即将成熟的味道,应该是充满着温馨与希翼,换作别人会有些感受,而他却没有这份享受心情!
魔由心生,难道一切仅是幻境?
蟋蟀和蝈蝈为炫耀歌喉而在争宠的无忧无虑鸣唱,另外不远处河边的青蛙和蛤蟆的欢叫声也是此起彼伏,殊不知深秋一到,它们也会像蝉一样要哑口无言了。在这夜间的天空上,偶尔会有流星划过,那是属于它们的直线或弧线,只是消失的太是匆匆了。
陶振坤独自沉浸于属于他的无限蔓延悲伤里。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从村子里传来了愈来愈近的焦急喊声:“振坤,你在哪里,咋还不回去?!”
伴随这声音而来的,是一道黑影穿梭在田垄里,飞快地跑到了他跟前。那是他不会说话的朋友――黑虎,黑虎像是有着不论相距多远它都能很容易找到主人的本事,如同二郎神那只神通广大的啸天犬下界了一般。
黑虎来到跟前就在匍匐在垄沟里静静地看着它的主人,它虽说是畜生,但也能发觉主人是在难过!他的孤独身影溶入这月色里,不,此时他不是孤独的,因为身边还有忠诚的卫士黑虎相伴。
心酸之下,他搂了搂黑虎的脖子,两颗眼泪这才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当他擦拭了把泪痕后,站直身来,强打着精神站起身拎着猎枪跟着黑虎往回走,两腿灌了铅般的沉重,身子慵懒的几乎耗尽了力气。黑虎这只哑巴牲畜似乎也能察觉到主人的不快乐,就寸步不离地跟随在身旁。
远处,伊人把两臂舒展成翅膀模样正以蹀躞步履摇摇摆摆地走在田塍上,像是在表演姿态优美的舞蹈。在她的身旁周围聚集着数只宛如打着一盏盏世界上最小灯笼的萤火虫在东游西荡着,夏天的夜晚是这小精灵的乐园(在东北地区萤火是少见的,尤其是现在,据说这小东西怕冷或者是受不了空气污染,所以踪迹罕见了)。
当陶振坤看到那萤火虫时也是颇感惊喜,在这地区想要见到萤火虫是要比见到蝉还困难的。
难道说这小精灵只愿为美人儿而舞吗?
在和找来的柳杏梅相遇时,柳杏梅却忍不住地责怪道:“黑灯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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