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故事(1/2)
皇帝当天晚上歇在了钟粹宫。
良辰罕见地在自家主子脸上发现了几分沉重,想起今日皇后娘娘定下的规矩,便有些不落忍。劝慰道:“主子切莫心急,娘娘只说再过一段时日,并不是不能有。”
云露手里端着金底红窑瓷碗,时不时舀了里头的红枣银耳汤,勺子微侧,只听那汤水涓涓淌下去的声音,只是不吃它。听得久了,心里也便似这水声一般静而规律。
又是一段时日,皇后学皇帝这招学的倒快。
想了半天她才问:“你在钟粹宫当过差,可知皇后娘娘是否有专门信赖的太医?”
“奴婢只是管洒扫的小宫女,偶尔娘娘身子不适时,也见太医入门。但大多是不相同的面孔,想来是那日当值的太医。”良辰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并不曾发觉哪位太医出入的更多些。”
云露沉吟着不说话。
比暗探暗招,皇后自然比不过怜妃,所以才会想要拉拢她们好分怜妃的宠。但比明斗,历朝历代也鲜少有皇后如她这般“作威作福”的。掌宫一事说驳就驳,避孕药说赐就赐,先前甚至没过问皇帝的意思。未免仗着藩王和自以为皇帝的维护,太自恃过高了些。
当然她不是没有资本,但正因为这些资本,如今她活得越是轰轰烈烈,死得就越快。
可惜自己猜不透皇帝的意思,朝局动向不归她知道,有个大方向不错也就够了。她暂且只能先行自保,把避孕汤药这一关应付过去。
虽说她也赞成皇后说的,年纪轻不易生养,但是后宫里汤药不能胡乱吃她还是知道的。就凭皇后那“光明正大”地性子,难保她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光明正大地在药里下什么东西。即便不出人命,万一药性太烈,或许会影响生育。
“咦……”良辰忽而作了一个思索中的讶异表情。
云露不免看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奴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良辰边想边道,“这在后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皇后娘娘先时不懂医也不会医,后来……大约是淑妃娘娘那一届选秀前后的时间,娘娘渐渐就喜欢上了钻研药物,为此皇上还赐了不少药材给她玩儿。不过娘娘是个金贵人,哪里肯行那些琐碎的事儿?不过是玩闹罢了。”
“因而大家虽然都知道,却并不当一回事。”
云露若有所思。
虽然这事曝露出来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不过这么一来,她更不敢用皇后赏下来的汤药了。对方若是动了心思,说不定连太医都不必召,自己掳袖子就能干。
只是怎么推拒不喝,还要有所思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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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节细雨极多,云露才在御花园里散心没一会儿,忽而天布阴云,细细密密地雨点儿立时打落下来。锦缎春衫薄而轻透,来不及回去,便使团扇遮头,赶忙躲进水榭亭里避雨。
良辰忙活着替主子擦拭雨水,倏地压绢一蹲身:“奴婢给沈芬仪请安。”娇丽的团花锦缎撞进了她眼里,制式新巧,虽不够大气,却与对方气质相符。
云露拂了拂肩侧的雨珠,闻声一抬眼,也笑全了礼数,待沈芬仪相笑来扶才直起身。
“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必多礼。”沈芬仪酒窝轻旋,倒比许多新人更来得青春可爱。因二人平白站着腿累,便邀了云露一同在石凳上就座。
这个沈芬仪一直是“亲民”的类型,云露坐得倒也安然。
不过仔细琢磨对方那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仍品出些不同的意味来。沈芬仪作为皇后明处的得力干将,后宫里但凡不是来混日子的宫妃尽皆知晓。
如今皇后才和自己示了好,她立时就把二人归为一处,是在说她早就知道?
看来皇后还真挺信任她。
“臣妾与芬仪娘娘好歹还能进亭避雨,外面的花花草草就要遭殃了。”云露有意无意地感叹了一句。
沈芬仪望向雨帘外,想到自家妹妹因庇护花草而得沐天恩的事,忍不住一个皱眉。
她不说话,身边的宫女枣糕便活泼地说道:“云才人多虑了,小雨淹不了花草,倒是植木匠人不必多浇一趟水啦。”
两人品级相差较大,因此对方的宫女插嘴,只要内容无关紧要,主子没有不悦,就算不上逾矩。
沈芬仪弯了弯眉,似是想到什么,说道:“近几日下倒也没什么,过两日是乔贵嫔的生辰,若是落了雨就不美了。”她顿了顿,见云露凝神在听,笑着娓娓叙来。
“说来也巧,今儿怜妃娘娘特地去请皇后娘娘示下,问及乔贵嫔生辰的事,恰巧娘娘在陪皇上用早膳。皇上一并听见了,便说这个时节海棠花开得好,除了旧例赏赐,还要特设宴席赏花庆生,一举两得。你说,若是天公不作美,岂不坏了皇上兴致?”
贵嫔这个分位听起来贵,实际上颇有点尴尬,正四品自然不低,但说是高位妃嫔却又不然。因此诸如生日酒宴,帝后记着你,开了恩便有,若不记着,没有也使得。全看你脸面如何。
怜妃能出面为乔贵嫔挣脸,二人之间还真少不了猫腻。
云露心思几转,面上只当新鲜事儿来听,笑着点头:“确实呢。”
沈芬仪这算是在为自己人科普宫内派系表吗?
阴雨天闷热,沈芬仪没带扇子就用宫绢儿扇了扇,两人坐得近,云露如何看不见这动作。秉持着和平友好条约,就势挪了挪团扇替她打扇,匀去些丝丝凉风。
她笑容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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